九月的夜晚已經有了秋意,夜裏的風一刮,讓人忍不住一個哆嗦
陸願思被吹來的一陣風,給冷醒了,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對麵,趙氏還在一抽一噠地哭著,那樣子,真的是我見猶憐。
她打了一個哈欠,看她哭的這麼認真,自己也不好再睡過去了,正了正身形,老老實實的跪在了草鋪墊上。
“娘,方記大肘子······”
腿邊滾過來一個蘿卜頭,是四個兒子裏麵最小的那個,楚小四。
陸願思好笑的抱起了他,剛想答應這個小胖子,結果把他翻了一個身,才發現,他是在說夢話。
夢裏麵估計是已經吃上了,這會正砸吧著嘴。
陸願思又好笑又心疼,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嘴。
做完這些以後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盡管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有五年了,但是一些習慣她還是接受不了。
就拿這些婚葬禮儀來說,太複雜了,規矩還多。
現在他們守的是她的那個便宜公公的靈,楚家的五老爺。
大戶人家總愛要講一些麵子,偏偏要把靈停滿七七四十九天。
孝子賢孫的全都過來陪著,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更何況還是小孩子。
她身邊的這幾個蘿卜頭都懂事,沒哭著喊著累,但是肉眼可見的,幾個兄弟的小臉都瘦了一整圈。
心疼死她了。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想捅那個叫楚虓的男人,這一切,全是拜他所賜啊。
這輩子,她想捅的人不多,他絕對排在第一位。
四年前,她一睜眼,就從實驗室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人拽著入了洞房。
一夜顛鸞倒鳳,那個男人倒是爽了,她則是慘了。硬生生兩天沒下床。
好不容易等她休整好了,要去找人算賬,結果人家早跑去從軍去了。
氣了幾天,好不容易走出了那一夜的陰影,她想著就當是被狗咬了。
結果沒半個月,她又開始上吐下瀉。
叫了大夫以後,是徹底沒脾氣了。
一夜情什麼的,果真玩不起。
她·····懷孕了,而且懷的還不止一個!
辛辛苦苦懷胎十個月,以為把貨卸下來了,她就能解放,結果沒想到這才是開端。
四個孩子,而且全部都是調皮搗蛋的男孩!
想她前世一個堂堂女研究員,在異世竟然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老母親。
每天一睜眼,想的不是今天要做什麼課題,而是她的哪個兒子又闖了什麼禍,她又要上哪一家給人家賠禮道歉。
但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壞事不能全讓她全占盡,不是?
陸願思嫁的楚家在豫南一帶,還算是小有名氣。家裏銀子什麼的,一直沒斷過。
可以說,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每天過的就是前世夢寐以求的米蟲生活。
這也算是,唯一能慰藉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
現如今,楚家五老爺死了。
楚虓這一房,沒能扛起事的男人了。
陸願思麵露難色,覺得自己的米蟲生活怕是要沒有了。
來了這幾年,她也算是看清楚這個世界的守則了,絕對的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男人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楚家家大業大的,人丁自然興旺的很。
他們所在的是五房,人口卻是少的可憐。楚家五老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傷了身子,耕耘了大半輩子,隻留下了楚虓一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