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這時便會像曾經那樣揉揉她的發頂,溫聲說道:“沒辦法,誰讓宮裏有娘娘上個月又生了龍嗣呢,皇帝舅舅又忙著幫舅母料理後宮,前朝的事情自然要我等做臣子的多多費心了。”
他們回到中原以來,皇帝和皇後的感情甚篤,或許是品鏡給的那些懷子良方起了大作用,到溫暮和溫遲十歲的這一年,皇後已經生了四個皇子兩個公主了。
寶真國那邊也不甘示弱地傳來了喜報,品鏡和僑幕王子的兒子出生時隻比這龍鳳胎晚了不到一年。
這樣看起來,似乎隻有甄寧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了。
沈夭夭也不去問,畢竟隻有她和甄寧是心知肚明的。
那日品鏡來為她二人診脈的時候,先是診出了沈夭夭胎象受身上頑毒影響有波動,接著又診出了甄寧有暗疾,終生不能生子的事情。
一個喜訊,一個噩耗。
因此甄寧在麵對沈鎮嶽的求婚時,其實猶豫萬分。在洞房花燭夜時,他們剛進了喜房,門外還沒有鬧洞房的,甄寧就自己將蓋頭扔了,麵色沉重無比又愧疚萬分地對沈鎮嶽開了口。
“沈將軍,有件事我現在才鼓起勇氣告訴你,我身上有小時候在外摸爬滾打落下的病根,品鏡小姐說我此生很難有孕,對不起。”
沈鎮嶽的表情先是一怔,接著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脫口而出道:“我不在意。”
甄寧一愣,眼含淚水地抬頭看他,隻見他低頭的時候眼中像有星子閃爍。
“我娶你回來不是要你為我生孩子的,是要你與我共度後半生的,且我現在都要當外公你都要當外婆了,還惦記著養自己的孩子做什麼!”
甄寧發了好久的愣,直到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她才回過神來,踮起腳就要吻他。
接著,她的頭發就纏在了他的喜服繩扣上。
該圓滿的都圓滿了,就連溫衡那個榆木腦袋的直男都像是被這接連的紅色喜事給衝擊到了一樣,三不五時地去找對他拒之千裏的婁新月溫存去。
其實溫暮和溫遲的滿月酒當日,沈夭夭夫婦思前想後還是給蘇太後下了帖子,但如今的蘇太後算是徹底無依無靠了,曾經聯手的林丞相死了,另一個聯手的鄭國公與她反目了,一直養在身邊的慧靈公主如今也待在行宮不打算回京了,就連算上唯一能指望的寶真國勢力,她也不得不接受新首領夫人與沈夭夭是閨中密友的事實。
於是,蘇太後十分識相地沒去兩個孩子的滿月宴,亦是未到場沈鎮嶽與甄寧的成親大典,而是關閉了自己的寢宮大門,稱以後要安心禮佛,不再過問外界之事。
皇帝和皇後對這一幕當然是喜聞樂見的,也但願蘇太後是真的能消停下來吧。
這日,沈夭夭與奶娘將鬧了一整天的兩個小祖宗都給費力哄睡著之後,走到廂房門口見裏麵滅了燈,她想著興許溫容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鑽到了床上。
不成想剛躺下,她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給攬住了,沈夭夭笑著想推開他,意外摸到他手裏拿著一個圓圈狀的硬東西,便掌了燈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