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溫容臉上的駭人之意沒有散去半分,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頓時一怔。
她腕上帶的是原主母親去世前留下的素銀手鐲,方才的燕窩湯汁濺到上麵,現在銀鐲上竟然漸漸變成了黑色。
溫容聲音冷若冰霜。
“拿驗毒針來。”
針拿來了,沈夭夭差一點就喝到口中的那碗燕窩裏,有劇毒。
是能把銀針直接腐蝕掉的毒。
沈夭夭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有這樣慌張恐懼的心情。
她第一次感覺,死離她竟然會這麼近。
溫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靜靜看著沈敏嬌。
燕窩是她叫人端來的。
沈敏嬌無辜地紅了眼睛,急忙喊道:“為什麼要看我?跟我沒關係啊!你們快把剛才經手過燕窩的人都帶過來!趕在將軍府裏對夭夭姐姐下毒!活該千刀萬剮!”
沈夭夭穿著髒濕的衣服,眼神隱晦不明,就那麼不掙紮不推開地靠在溫容懷裏。
但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隱約在顫抖著。
“別怕,有我在。”
沈夭夭愣怔地抬頭衝他點了點頭,拚命克製著情緒,硬是沒有流出眼淚,平複好心情後又恢複了些理智。
很快,院子內聚集了一眾下人,一個個神色慌張,身子趴在地上,臉都不敢抬起來。
“說!是誰下的毒!”
沈敏嬌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們,看得出來是真急了。
饒是她發了一通脾氣,也沒人上前領罪。
謀害振國將軍府嫡女,皇帝親封的郡主,這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沈夭夭別開了臉,她的額上滲出了冷汗,輕聲對萍兒說:“萍兒,扶我回房間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她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樣明目張膽的下毒,肯定是要恨死她了吧,如果不是碗沒端穩,現在她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想到這裏,她顫抖著閉上眼。
到底是誰這樣恨毒了她呢?
蘇太後?還是林丞相?還是沈敏嬌?
她沒心思去想了,起身時差點跌回去,被溫容穩穩地扶住了。
而後,溫容吩咐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帶著一隊精兵護送著她,目送她的身形離開後,他的神色也徹底冰冷下來。
“把將軍府圍好了,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
聞言,沈敏嬌的臉上落了顆豆大的汗珠。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溫容身上令人臣服的威嚴,咬著嘴唇說:“求王爺做主啊,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毒害夭夭姐姐的凶手!”
把嫌疑者都集中之後,溫容的人又去下人的房裏搜尋線索,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報。
“王爺!柴火房裏有個剛斷氣的下人,看模樣是服毒自殺的!”
死了的那人叫李四,是個年輕的孤兒,沒有任何親戚朋友,住處也沒有任何可疑的錢財,無從追查。
溫容盯著地上匍匐的人們問道:“可有誰想說些什麼線索?”
沒人回應。
他猛地從身後抽出自己的佩劍,在地上一指,“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