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灩秋還不打算把這個秘密泄出去,時機不到,她留著最後一手呢。
抓捕張朋及羅妍的方案很快擺到龐龍桌子上,這次龐龍是逼上梁山,且不說方副省長那邊有暗示,就算沒有,憑冷灩秋那晚幾句話,他也得搶在別人前麵將張朋滅了。冷灩秋那晚輕描淡寫說:“龐大局長還能坐住啊,換了我,早成驚弓之鳥了。”
“?!”龐龍的眼睛瞪成兩個大大的問號。
“別這麼看著我,我今天可不是跑來看你臉色的,既然龐局長肯出手幫我朋友,咱就是朋友,朋友之間就得相互罩著,我說的沒錯吧?”灩秋說著,將一遝錢放龐龍麵前:“我朋友給的,甭嫌少。”
“拿回去!”
“龐局長這就見外了,哪行有哪行的規矩,龐局長不想讓我壞了規矩吧,我冷灩秋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龐龍再次將錢推灩秋麵前:“冷老板還是明說吧,跟我兜圈子沒用,是不是又看上哪塊地了,讓我去排雷。”
“痛快,龐局長這麼痛快,難見啊。”灩秋撫了撫頭發,做出一個嫵媚的姿勢,眼裏也湧出一團柔情:“不過今天來,絕不是給龐局長添麻煩,我哪有那麼貪呢,我是想給龐局長送個信,有人搶在你前麵,去找張朋了。我想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龐局你說呢?”
“你消息倒靈通啊,幹脆你來當這個公安局長好了。”龐龍挖苦道。他真是搞不清這個冷灩秋,忽而像厲鬼,忽而呢,還是像厲鬼!
“不敢。龐局長看來對這沒興趣,那好,算我白說。不過有句話我還是留在這兒,龐海生對省廳,可是有指揮權的。”
“你是說?”龐龍一下緊張起來。
“我什麼也沒說。”說完,灩秋像一股風,飄走了。奶奶的,龐龍真是遇上鬼了,他後悔當初太過馬虎,早知道冷灩秋如此狠辣,就該在解救黃蒲公時將她也幹掉!
但是眼下最最緊要的,是幹掉張朋,絕不能讓東西落到龐海生手裏!這麼想著,龐龍衝小鄭道:“出發!”
外人都說張朋逃遠了,逃到公安找不到的地方,這是屁話。縱是張朋插上翅膀,也逃不過龐龍手心。龐龍是誰啊,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他的眼線四處都是。黑社會就那麼幾條線,他們逃來逃去,都還在一個網裏,而能收住這網的,就一個龐龍。再者,就算龐龍這邊耳聾了眼瞎了,還有皮天磊呢。從張朋帶著羅妍逃出東州那天起,有關張朋的消息就源源不斷從皮天磊那裏傳到龐龍耳朵裏。龐龍所以裝聽不見,是他動了惻隱之心,想放張朋一馬。張朋老窩已端,手下的人抓的抓,逃的逃,苦心經營的黑金礦還沒經怎麼打,就轟然坍塌。就算張朋回來,再想建起這麼一個帝國,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龐龍這個常務副局長,說穿了就是打黑打出來的,他還打算一路打上去,打到局長,副市長、市長的位子上。要是一次把人家弄盡了,將來打誰去?你見過為了抓魚把水放幹的麼,肯定沒見過。
這次不同,這次是有人逼他,龐龍就不能不狠。坐在車裏,他不停地在心裏說,張朋,不,朋老弟,要怪你就怪另一個姓龐的吧,別怪我,我已經放你出去了,是他硬逼我把你再帶回來。而且隻要死屍,不要活人!
這次出擊,龐龍沒帶多少人,人多了無用,再者,人多了壞事。他隻帶了四個人,重案組李東,刑偵二大隊方澤陽,小鄭,還有一名狙擊手。前麵兩位都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帶著放心,再者,也得給他們創造機會,讓他們抓緊立功,為下一步提升做準備。帶小鄭出來,當然是要鍛煉他,考驗他,看他到底可靠不可靠。
當天晚上,五個人下了飛機,前來迎接他們的是廣州公安局刑偵一大隊三名同誌,龐龍跟他們隊長熟悉,問過好,車子朝市區開去。路上並無他話,相關手續早就發了過來,對方也很重視。等到了賓館,龐龍撥通一個電話,跟對方說了幾句,對方馬上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道:“放心吧,人跑不了,明早八點行動,到時我會在現場。”
“好!”
第二天天還未亮透,龐龍就起身了,每天起床,他會先抽一陣煙,這天抽得更猛,畢竟要幹一件大事,而且不容許出半點閃失,他還是有點緊張。小鄭聽見動靜,從另間屋子走過來,請安似的說:“局長起來了,昨晚休息得好不?”龐龍沒吭聲,小鄭站了一會,知道不能再站下去,退出去了。龐龍又點了一支煙,繼續狠抽,抽得嘴裏火燒火燎,心都要冒煙了,還是不扔掉。
終於定下神來,龐龍看了看表,七點差一刻,他開始洗漱,等收拾完,門被敲響,進來的正是昨晚跟他通過電話的大隊長丘長健。丘長健後麵還跟著幾個人,龐龍咳嗽一聲,丘長健立馬用目光示意,那幾個人便進了小鄭房間。
“人住在豐台大酒店十二樓,前晚住進去的,一共三間房,張朋跟羅妍住一間,兩個手下住一間,另一間住的是這邊金四的人。”
金四是廣州名流夜總會老板,道上的人稱四阿哥,也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號稱有五百手下。幾年前金四曾到過東州,追殺一個叫阿泰的,那家夥跟外人合手,想黑金四,被金四發現,最後被逼到絕境,想找張朋跟金四說個情,結果被蠍子他們活活打死。龐龍跟此人有一麵之交,阿泰之死,就是龐龍一手遮掩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