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拉過來，別讓她燒死。”
小安子瑟縮著脖子看著肖然，見她眼中並沒有殺氣，才帶著幾個太監去拽老宮女。
老宮女年紀大了，沒什麼力氣。
沒幾下就被小安子和幾個太監製服。
但她依然沒有停下來，“報應！是報應！是白貴人來複仇來了……”
“怎麼回事？”
周業匆匆趕來，身後帶著上百個侍衛，聞訊來滅火。
見火勢已經走超出的可控範圍，他瞳孔收緊，散發冰冷氣息，“給本王查，縱火者殺無赦！”
“報應……是報應……是白貴人來索命來了……”
老宮女似沒聽見。
肖然生怕，老宮女的話激怒了周業，畢竟古人最忌鬼神之說，她連忙上前道：“攝政王，現在不是查凶手的時候，救火要緊，別把整個皇宮都燒了。”
可惜已經遲了，周業早已經注意到了老宮女。
“是你放的火？”
“不是，不是奴婢，是白貴人，是白貴人來索命來了。”老宮女一邊搖頭，一邊大笑著說。
古人對鬼神最為敬畏。
凡是沾上鬼神一類，都不會有好下場。
而老宮女把這種事推給一個死人，不知道她是真瘋還是假瘋，用這種方法來逃避自己的罪行。
“攝政王凶手的事，不急，救火要緊。”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肖然就是想保下眼前的這個老宮女。
“十皇子？！”
老宮女笑著笑著，聽到肖然的聲音突然瞪大眼睛望了過來，像是不相信眼前看到了，她掙開押著她的太監，使勁揉了揉眼睛。
“你真是十皇子！太好了，十皇子還活著，白貴人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肖然此刻再傻，也聽出來，這位老宮女和她有關。
而這位白貴人很有可能就是原主的生母。
老宮女跪走到她麵前，死死抱住她的雙腿：“十皇子，你去哪呢？奴婢等了你好久，你怎麼不回來？奴婢還以為你也……呸！奴婢該死，奴婢說錯話，十皇子洪福齊天，有白貴人保佑著，怎麼會有事？”
肖然慢慢蹲下，看著眼前的老宮女，老宮女枯瘦如柴，臉上的皺紋似刀割一樣明顯。
可眼裏愛卻是那麼明顯。
一個神誌不清，連正常思維都不一定的做得到的人，她做出於所有的事和說過的所有話，很有可能是出於本能。
是刻骨子裏最深的記憶。
醫學界這類病人，不泛少見。
所以老宮女眼裏對她的愛騙不了人，她見到她時的欣喜若狂都是真的。
“十皇子，欺負你的那些人都死了，死在大火裏，十皇子以後再也不用怕了，他們都死了。”
老宮女像安撫小孩子一樣，安撫著她。
肖然微笑：“我不怕。”
老宮女喜極而泣，從衣服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發黴，已經黑了的饅頭，獻寶似的遞到她麵前：“十皇子，給。”
肖然顫著手接過，看著眼前因為饑餓，兩眼已經凸陷，和骷髏頭沒什麼區別老人，心突然變得沉重無比。
就像一個盜竊者一樣感到不安。
老宮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十皇子，而是一縷來自21世紀陌生人。
她的愛不該用在她身上。
可是此刻她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去世的奶奶的身影，她們看她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