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天朝第一才女,家父是當朝宰相,真正的名門閨秀,奈何天生咳疾,便早早的暗示著天妒紅顏,命不久矣。

我雖然心性隨和,從不隨便打罵下人,但是卻不軟弱,即便是父親被皇帝降罪之時,張家被抄,張氏全族男丁被置於午門問斬,女眷被充掖庭成為官妓,我仍然可以堅強做出我認為對的選擇。

我有一個秘密,不僅父親和桃葉知道,就連整個天朝人都知曉,在我豆蔻年華之際,早已將芳心暗許一人,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逸王蕭哲羽。

我仍然記得那年初春,和桃葉回到江南老家養病,江南的春雨總是下個不停,惹人生煩,但就在那煙雨朦朧的清晨,我有幸泛舟遊湖之際,聽到了他的笛聲,有幸在受船家脅迫性命之時,得他所救。

他一身玄衣,站在船頭,春風襲襲,吹起了他的衣袍,宛若下世謫仙一般。

我看在眼裏,隻那一瞬,他就走進了我的心裏。

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特地請他上府上一敘,我知道這有違禮教,但我還是不曉得為什麼就是想這樣做,不出所料,他拒絕了我的邀請,隻是當下才知道,他是誰?逸王殿下蕭哲羽,下江南是為了公務。

短短一敘,我很是慶幸,僅僅是因為他也來自帝都天寧。

從他的笛聲中,我覺得我了解他,他誌向之遠大,能居廟堂之高也能在江湖之遠,他一點都不像我在天寧遇到的那些官家子弟,從來都隻是會高談闊論,紙上談兵。隻有他為官多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無論大小,都是為了百姓,為了天朝。

於是,我不顧父親請的太醫的勸阻,硬是要回天寧,就是為了回去可以再見他一麵,哪怕是短短一瞬也好。

不過,和我預想的不一樣,就算我回到了天寧,逸王殿下總是很忙很忙,他常年不在天寧,老是天南地北的處理公務,在這裏,我也隻能是像天寧其他仰慕他的名門貴女一樣,眼巴巴聽著他從天朝的四麵八方傳來的消息。

皇帝生辰,在九華台上大擺宴席,那一日,我得知他會出席,即便是有病在身我也會精心裝扮,但是一天過去,宴席散盡,他終是對誰都是淡淡的,仿佛和誰都有不小的距離一般。

可我還是鼓足勇氣,上前對他說道:“殿下,這是江淮宋家收藏的絕世笛譜,觀其心境,小女子覺得很是適合你,所以特來將它贈予你。”

那人伸手收下,語氣還是那麼疏離:“多謝。”

雖然疏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他對我還是和別人不一樣,他看我的眼神裏好像在掩藏著些什麼?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後來不知何故,突然傳來逸王殿下蕭哲羽突然寒疾發作,上報皇帝要自此從朝廷退下來,不再理任何政務,回府養病。

這消息傳的滿城風雨,許多高門小姐們因為這都放棄了對蕭哲羽的喜歡,不過我不會放棄,我甚至還會慶幸:是不是這樣他和我就是一樣的人了。

不過,至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機會見過他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

得知他病好之後宣布重返朝中,我不知道有多開心,但同時我也知道了他和那個叫琴瀟瀟的風塵女子私定終生時,也是難掩的傷心。

我還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慕容氏少將軍,慕容雲澈,令我驚訝的是,她和他的三月之約。

善化寺藏書閣的那個月夜,她隻當是對我說,什麼三月之約,那隻是她騙皇帝的緩兵之計罷了,我當時是不信的,我不信這世上竟然有人能拒絕蕭哲羽這樣的絕人。

不過後來,她的所作所為確實也證明了她所說的話。

她直爽,明媚的像春光一般;直率,像馳騁在平原上的烈馬一般;聰明,竟能在被誣陷之時,還能如今冷靜地為自己洗脫罪名。

我很羨慕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健康的身體,更是因為她不拘一格的性格,向往自由的能力,這些都是我這輩子都不曾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