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棠左手輕撫鬢邊的珠花。
右手“啪”的一聲。
放下精致有餘,卻風力不足的團扇。
一時間,坐在上首的便宜爹,還有站在中間的母女二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的眼睛掃過站在一起的母女。
年輕的,長得如清冷的白蓮般高不可攀;
而年長的被歲月浸染,臉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仍然風采依舊。
看來這個靈泉,真的比那些什麼玻尿酸、水光針這些高級太多了。
這哪裏像母女,說是姐妹一點也不為過。
她輕輕挑眉,收回打量的視線。
“父親說的有道理,這位姑娘和這位大娘。
死了親爹和丈夫,家產又被族人霸占。
讓女兒看來,都有些於心不忍。
女兒記得母親在城西有個陪嫁莊子。
這樣吧,我就替母親作回主,把兩位送到那裏去吧。
畢竟弟弟年紀不小,爹您的年紀又不算老。
這樣貿然把人放在府上,怕是要被有心人誤傳。”
看著成功變臉的三個人,宋微棠卻笑的一臉純真,像是真的在為他們考慮。
“砰”
宋待郎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女兒似是而非的話。
卻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
“你說的是什麼話,她們母女是我的表親。
現在對方丈夫不幸亡故,我身為她唯一的至親,怎麼能把人往外趕。
那我宋某成什麼人了,你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呀。”
“宋大哥,你別說了。宋小姐說的有道理,我本是個不祥之人。
苟且偷生至今,全因放心不下這唯一的女兒。
我們這就走,絕不讓宋大哥為難。”
宋微棠看著下麵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還有已經坐不住,想要下來安慰人的便宜爹。
最後目光停在一邊的女子,對於現場的鬧劇,對方似乎全沒有放在心上。
女子表情一直清冷高貴,隻是眼神裏偶爾泄出絲絲委屈。
你倒覺得委屈,難道最倒黴的不是我嘛?
她天天背醫案、學理論、接診病人。
師傅終於大發慈悲,準許她去山上采個藥。
跟重複無聊的工作比起來,這個當然是鮮活有趣多了。
可是自己也沒高興多久,就被一條蛇嚇的慌了手腳,直接從山上滾下來。
到底摔成什麼熊樣,她自己沒看到。
希望不要太難看,免得她師傅傷心。
反正睜開眼睛就到了這裏,一個曆史上根本就沒有的朝代。
她無數次慶幸,自己穿成的是待郎家的小姐,而且是唯一的嫡出。
雖然父親嚴肅,母親整天端著正室夫人的架子,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和妹妹若幹。
可也不用下地幹活,安心當米蟲就行了,總比穿成下人強上不少。
她就這樣催眠了自己近三年,本來都打算認命了。
可半個月前她開始頻繁的做夢。
夢裏她生活在一本書裏,是一個妥妥的炮灰。
她爹一個窮書生,娶了她娘這個世家小姐,官運是一路順風順水。
還不到四十歲就當上了正三品侍郎。
可要命的是他有個白月光,當年被家裏無情拆散,嫁做他人為妻。
但卻相當感人的是,對方還給他生了個女兒,年紀比她還大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