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的官道上,綠樹成蔭鬱鬱蔥蔥。
明晃晃的太陽照耀下,樹林中的蟬鳴聲不絕於耳。
原本該車簾緊閉隔開悶熱的簾子被掀開,一雙明眸好奇的探了出來四處張望。
眼睛裏瞧著那鬱鬱蔥蔥的樹木都滿是笑意。
“你這丫頭,說了多少次了。這是回都城的路上。難免碰上什麼熟人了。”看自家女兒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宣武侯左右看看。
明明是奉旨回京光明正大的事情,偏生叫他做的如同做賊一樣。
可宣武侯哪裏管這些,依舊低著頭念經一般絮絮叨叨。“莫出頭,莫出頭!你怎得就是不聽呢!”
“我這不是在車簾裏麵麼,哪裏就出頭了!”
對於自家阿爹的話,壓根兒就沒放在心裏的打算。
“再說我不過是瞧著歡喜,畢竟塞外漠北的哪裏有這種景象可見。”
“阿爹你瞧,那樹長得可真喜慶!”
“沒見識,小姑奶奶你可少給我丟人現眼了。這要真碰上什麼熟人,我怕這一張老臉還要不要啊!”
宣武侯一個哆嗦,沒去看女兒眼中長得喜慶的樹。
翻了個白眼一扭頭就瞧見不遠處自己的良駒,也正不耐煩的刨著蹄子。
心裏癢癢,掀開車簾縱深一躍,飛身到了一旁的白色駿馬上。
側邊士兵拱手行禮,將手中韁繩遞上推到一邊去了。
顯然積威甚重。
宣武侯登時瞪大了雙目,猶如銅鈴般。
看著自家仍舊一襲男兒打扮的女兒,英姿颯爽的模樣就頭痛不已。
“你你你,”
連著三個你字都未曾把話說清楚了。
迎來的卻是自家女兒高喝一聲“駕!”。
絕塵而去。
徒留下馬車裏的小丫鬟同宣武侯大眼瞪小眼。
一口氣憋在胸口硌得生疼,粗聲粗氣的吼道。
“阿達,快去。趕緊給夫人送信去!”
阿達即刻上前一步領命快馬而去。
眼看著自家阿爹要叫阿娘來助陣,嚇得許青山一個踉蹌。
急忙拉著韁繩到了阿爹跟前。
“阿爹莫急,我這就去將那小丫頭追回來。莫要驚動阿娘啊!”
否則他們一個兩個都要倒黴不可!
先行一步縱馬沒走多遠,忽然停住了腳步。傾身往前嗅了嗅,眉頭皺起。
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過來的許青山,同樣皺著眉埋怨道,“你跑這麼快做什麼!一會兒惹惱了阿爹把阿娘招來你就不跳了!”
回轉頭去,許青柔一臉嚴肅。
“不對,這是血腥味。”
不安的白色良駒不耐煩的打著噴嚏,顯然是確認了自家主子的說法。
這可怎麼辦?
二人互視一眼,從對方眼底都看到了凝重。
不等許青山開口,勸阻閑事莫管。
許青柔已經縱馬走向了不遠處的樹林深處。
前麵道路難行,許青柔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一邊。
從兄長腰側抽出佩劍,利劍在手一路劈砍荊棘往著味道更濃重的地方走去。
急吼吼的許青山拿妹妹沒辦法,隻好跟上去。
荊棘草叢過後,眼前的景象叫許青柔眉頭緊鎖。
如同宣武侯般絮絮叨叨追著小妹念叨的許青山,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愣在當場。
幾個青年壯漢不知被何人所為,殘忍的做成人彘。此刻麵無全非已然稱不上是人的倒在地上。
地上鮮血涓涓,小小土坑裏仿佛血池般觸目驚心。能夠在土坑中漂浮著一層血液,足可見這裏究竟流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