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王饒命(1 / 1)

來到宣政殿,穆時笙看到廊下幾個灰衣太監在清洗地上的血跡,身子不由的抖了抖。

這裏原是皇上朝見群臣,聽政的地方,此時,裏麵站的卻是反賊楚承稷。

三天前,楚承稷率大軍殺入皇宮。

皇上自知氣數已盡,為保皇室顏麵,他揮刀砍了十二位公主,逼所有後宮嬪妃自裁,然後一把火把自己燒死在了寢宮。

卻把密道的位置告訴唯一的兒子——穆時笙,讓太子盡快逃走。

沒想到,穆時笙沒得及走,就被近侍出賣,暴露了行蹤。

作為天穆國最後一根獨苗。

反賊要幹什麼,顯而易見。

穆時笙咽了口唾沫,對自己說,這是唯一的機會。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給自己打完氣,剛要跨過門檻,穆時笙就被身後的副將狠狠推了一把:“發什麼呆,見了滎陽王,還不跪下!”

穆時笙踉蹌了幾步,直接撲到了地上。

臉砸在漢白玉鋪的地磚上,疼的厲害。

這時,一雙黑色朝靴落在了眼前,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股輕蔑:“你就是天穆國太子?”

穆時笙沒敢應。

怕下一句就是——拖出去斬了。

這反賊據說武功高強,殺人如麻,能在萬軍之中奪主帥首級。殺自己,豈不是跟殺雞一般簡單。

穆時笙怕死,更怕身份揭穿,成為天穆國的恥辱。

誰能想到,堂堂天穆國太子,居然是女兒身!

“滎陽王問話呢,沒聽見?啞巴了?”

副將為討楚承稷歡心,一把抽出刀來,“這玩意兒留著就是個禍害,屬下這就替將軍收拾了。”

說著,就要砍死穆時笙。

穆時笙情急之下,撲過來抱住了楚承稷的腿,哭道:“大王饒命,孤,孤絕不敢肖想皇位,孤願給大王當牛做馬,求大王放孤一條生路。”

大王?

這叫法倒是別致。

楚承稷垂眸,正撞上穆時笙希冀的眼神。

白皙的包子臉上糊著兩筒鼻血,纖弱的身子抖似篩糠,一雙清透的眸子含著巨大的恐懼和怯意,就像隻無家可歸的幼獸。

當真有幾分可憐。

副將見穆時笙居然敢抱楚承稷,心中冷笑。

誰不知道,滎陽王素有潔癖,更討厭與人親近,她這般簡直是找死。

沒想到,楚承稷突然彎腰,鉗住了穆時笙的下巴。

眯著眼,細細的打量起來。

這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看的穆時笙心虛不已。

這反賊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許久,楚承稷似乎笑了一下,問:“多大了?”

穆時笙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結結巴巴道:“十……十六。”

楚承稷點了點頭:“可以登基了。”

啊?

穆時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登,登基?

這反賊確定沒吃錯藥?

也許是穆時笙的反應取悅了楚承稷。

他眼底笑意漸深,淩厲的五官似乎都柔和了些。他收回手,搓了搓指頭,看著白嫩,摸起來膩滑,感覺不錯。

隨即,提起穆時笙的後襟,將人抱了起來,

身子柔軟無骨,抱起來似乎沒有任何重量。

副將見兩人這樣離開,怔在當場。

將軍這是唱的哪出?

穆時笙在楚承稷懷中,繃著身子一點不敢放鬆。

忐忑間,看到寢宮將近,整個人都嚇壞了,掙紮道:“楚承稷,你,你幹什麼?”

楚承稷垂眸,看到她緊張的神色,淡淡一笑:“不是要當牛做馬麼?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