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寧止不住的歎息,她已經預感到以後的日子會怎麼雞飛狗跳了。
“當然。”
住府上而已,又不是撮合她和納蘭宿在一起。
喬嬌言不顧長公主的反對,搬到了王府。
經過東方寧的影響,她已經敢和長公主抵抗了。
她甚至明目張膽的去軍營裏看了自己爹爹。
與之吵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座深宮。
程靈素已經麵容枯槁,卻仍堅持穿著紅衣。
她這輩還沒有穿過嫁衣,甚至一直幻想著自己和某人成親的畫麵,
那會是她最美的時刻,衣服也會是最鮮紅的時刻。
她日日站在重重鎖鏈後的宮門口,從狹窄的門縫望著外麵的天地。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她殺了那個人的愛人,他沒殺她是知道她身中劇毒活不長了。
但活著比她死了更難受。
她聽著路過的宮人討論皇帝駕崩了,北辰逸回來了,他登基了。
於是她開始日夜瘋笑,“我是皇後,我是皇後了,我贏了,他終於放棄她了。”
後來她聽到,北辰逸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朝都沒法上了。
她開始日日拍門,想出去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
沒人會給她開門,她捂著刺痛不已的心髒,她雙目猩紅。
她的身體在抖,腿也開始發軟。
想到自己要站不起來了,她狠狠捶在自己腿上,捶著當年那個傷口。
“不爭氣,不爭氣。”她破口大罵。
恨意讓她跌跌撞撞爬起來。
他們都死了又怎樣?
她不認輸,她心不甘。
死了好,死了她心裏暢快。
死了他們黃泉下相見,做對鬼夫妻。
昔日高貴如天鵝的郡主,如今像個瘋子一樣,在深宮裏跳著一支支舞。
她摔倒了無數次,她的手摔出了血,臉摔出了血,她的大腿完全使不上力。
她幾次覺得自己爬不起來了,可她都爬起來了。
爬起來她就跳,從暖日跳到寒來。
跳到雙腿腿漸漸失去了知覺,跳到最終撲倒在漫天大雪裏,再也爬不起來。
屬於這個冬天的雪降臨,她知道,屬於自己的“結局”也要來了。
……
喬嬌言在王府住的美滋美哉,本以為納蘭宿沒幾天就會趕她走,卻沒想到,一下子放縱她到了過年。
喬嬌言心裏滿是女兒家的幻想,納蘭宿卻有自己的考量。
在某個放著大晴天的午後,納蘭宿悠哉的走進長公主府。
當年,他母親竭力支持太子,北辰嶽用陰暗手段登基後,他母親知道全部內情。
北辰嶽和長公主為了鞏固地位,便勾結南疆,致使他母親慘死在了戰場上。
那也是他第一次纏著母親想去戰場上長見識。
可笑吧?
通敵叛國便殺頭連坐的北鄢皇,曾經也是用了勾結外國的手段,才坐穩江山。
長公主和北辰嶽狼狽為奸。
第一世,他活的無知,還替他們賣命。
重生一世,他奔著複仇而來,如今北辰嶽比預計的要死,下一個,就是長公主。
考慮到喬嬌言的感受,納蘭宿到底做的不怎麼明顯。
大長公主像生了重病,藥石罔醫。
納蘭宿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沒有和陳安寧舉報一個真正的婚禮。
什麼三年不得嫁娶?沒了阻礙,他改規矩,改國法,改法律。
春之到來,萬物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