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柔在床上翻了個身,半夢半醒間她感覺自己頭疼欲裂,以為是因為昨晚在慶功宴上喝了太多紅酒。
渾身酸痛,阮玉柔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坐起身來。
一睜開眼,她便驚呆了。
眼前破舊的茅草屋簡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泥巴糊起來的牆壁連層膩子都沒刮,屋頂不過就是在木頭樁上鋪了幾層稻草。
這是哪兒?她昨晚不是還在慶功宴上喝著紅酒,吃著法式鵝肝嗎?
身上的衣服粗糙的膚感讓她有些不舒服,剛想撓一撓,可從被子裏抽出的那雙白皙纖細的手竟然也不是她的。
她絞盡腦汁想科學的方式解釋清楚眼前的狀況。
但隻得出來一個離譜的結論。
她穿越了。
她白手起家從路邊攤做到上市公司的老總,都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呢,怎麼就穿越到這麼窮地方來了?
想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阮玉柔的眼底就泛起淚光。
嘎吱一聲,木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溫柔的中年女聲傳進來:“柔兒,醒了?”
女人走進屋子,坐在床邊有些自責:“柔兒,都是娘沒用,沒錢帶你去治傷。好點沒有?”
阮玉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才看清楚麵前這個自稱是她娘的女人。
這女人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瘦得像是丟進油鍋裏都榨不出二兩油水。
一身古代農婦的打扮,頭上帶著個褪色的藍綠色頭巾,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棕色粗布衣服。
這樣的人阮玉柔隻在古裝劇裏見過。
阮玉柔驚得說不出話,想起女人剛剛好像問了話慌慌張張點了點頭。
那女人見她回應了自己,露出了一點笑意:“餓了吧?等著,娘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那扇破舊的木門被女人合上,阮玉柔忍著頭疼,走下了床,借著月光看清了床邊那盆清水裏的自己。
秀美的蛾眉微微蹙起,靈動的杏眸噙著淚珠,頭上還纏著圈滲血的白紗布,柔弱的樣子簡直是我見猶憐。
這張臉那真是不是一般的漂亮,說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都信。
阮玉柔看著這張臉心裏寬慰了一些,好歹能做回美人了。
前世她長相普通加上性格強勢,底下的員工還給她起了個阮玉剛的外號,說她從內到外和柔這個字根本不搭邊,還說她是母夜叉轉世。
這些話她雖然不放心裏,但要說完全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誰不想長得漂亮些?
阮玉柔起了玩心,齜牙咧嘴想做出些凶人的表情來,但這張清純小白花的臉卻隻是多了幾分嬌嗔。
阮玉柔不禁感歎命運不公,這才是女媧炫技的傑作,她前世那張臉也就算是女媧隨手甩出來的泥點子。
越看這張臉,阮玉柔就越覺得喜歡。
這家裏窮點就窮點吧,反正賺錢對於做了小半輩子生意的阮老板易如反掌。
夜裏的冷風順著龜裂的牆壁呼呼的往裏灌,把她額頭上的傷吹得生疼。
她抬手摸了摸疼痛的腦門,碰到額頭那圈紗布後,隻覺得頭痛得更加厲害。
伴隨著頭痛,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也奔湧而來。
阮玉柔這才感覺到致富之路還算有點難度。
這個家也不隻是窮,還有一群惡親戚。
她穿越的這具身子主人也叫阮玉柔,今年十五歲,和她那苦命的娘夏韶音一樣,是家裏的受氣包。
原主本也是父親阮華陽捧在掌心裏的寶貝獨女。
可自從阮華陽離世後,兩個喪夫的姑母先後回來投奔娘家,她在家裏的日子就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平日裏奶奶不疼,姑姑不愛,就連大姑母帶回來的兩個小表弟也騎到了她頭上。
唯一疼她的母親夏韶音還是個懦弱的,隻能任由這些鳩占鵲巢的親戚們欺負她。
作為受氣包,原主不僅活得憋屈,死的也挺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