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死了。”

薑若鬆擦了把手上的血漬,話語中明顯壓抑著怒氣。

慘烈的傷勢加上極低的求生欲,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祁守初聞言怔愣。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氣壓低沉難堪。

半晌後,男人閉了閉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大步離去。

薑若鬆冷眼瞧著祁守初的背影,餘光掃過周圍人不解的神色時,心底忽地湧起一股無力與厭煩。

思想的落後是一條無法跨越的時間鴻溝,這裏的人不理解何為人權,何為開化。

當軍隊的燒殺搶掠已成常態時,一個小小女子的死不過是平靜湖麵上的一粒塵埃,甚至連波瀾都不會起。

薑若鬆靜靜地看著營帳內死去的屍體被一張破席抬出,正欲離開時,耳邊忽地響起一道渾厚的號角聲。

\"哞。\"

周遭的士兵似乎是受到了號召,連忙拾起身來朝著號角的聲音奔去。

薑若鬆眉間微皺,想了想,同樣跟了上去。

此時已至午時,太陽高懸,毒辣的陽光打在每個人的身上如同刀割。

山寨裏人頭攢動,不管是苗樓上亢奮不已的士兵還是廣場上密密麻麻哀嚎著的俘虜,都給這滾滾熱浪添上了幾分血色。

“剁了他們!”

“把這群雜碎的鳥割下來!”

“殺殺殺!”

土匪們本以為做俘虜至少能留條命,一看這場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氣急,拚了命地掙紮咒罵。

士兵們叫喊著,絲毫沒有大戰剛過的疲倦感,一雙雙赤紅的眸子惡劣地盯著樓下的俘虜,層出不窮的髒話響徹天際。

祁守初意味不明地掃過眼前的一切,哼笑一聲,不置可否,手一抬,身邊立馬有人奔走出去。

不過片刻,獰笑著的劊子手們便站在了一排排俘虜的身後。

\"哞。\"

又是一道號角聲吹起,不同於集結的低沉,這一道有著明顯的尖銳與鋒利。

\"噗噗。\"

下一秒,無數的人頭落地!

寒光四閃,血色飛濺,一排排倒下的無頭屍身砰然砸在地麵。

不過一會兒,地麵便被浸透,暗色凝聚成黑,即便拖走屍體的人動作已經夠快,卻仍擋不住那股濃烈的腥臭味揮散開來。

一道道人頭落地的聲音似乎沒有止境,劊子手也在不斷輪換。

但其實砍頭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活計,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一刀斃命是一門學問。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喂!那邊那個軟蛋你沒吃飽嗎?你砍的那是什麼玩意兒,不如讓你爹老子去!”

“你大爺的,刀都拿不穩還上什麼戰場!”

“丟人的雜種還他媽抖上了,別是被嚇尿褲子了吧?”

“哈哈哈哈......”

嘲笑聲不絕於耳,但令人驚奇的是,廣場上出現失誤的輪換劊子手們不減反增,他們甚至不再執著於砍頭,更像是在刻意製造著一場酷刑。

半頭掙紮的土匪越來越多,慘叫聲似乎要刺穿人腦。

當遊戲變得驚懼且怪異的時候,修羅場就不再是一種享受。

一些聰明的開始偷瞄自家麵無表情的王爺,詭異的沉默開始蔓延開來。

“是女人!”

有人呼道,一語驚起千層浪。

“什麼女人?”

“真的是女人!”

有反應的不止是士兵,還有那些原本已經絕望等死的土匪。

“臭娘們!”

土匪們回頭見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猛地支起身子撞了過去!

女人一個不察,竟被撞掉了兵器!

“啊!”

瘦弱的身影被壓倒在地,眼看著那半張血臉快要咬上女人的脖頸。

\"噗噗。\"

兩道同樣帶著濃烈煞氣的飛劍急射而來!

\"嘭。\"

土匪被兩道飛劍釘在地上,死不瞑目。

薑若鬆與祁守初對視一眼,相互頷首,同時收起了擲劍姿勢。

黑屋女人們恨毒了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當然不會放過他們。女人們如螞蟥般一擁而上!

“啊!”

同樣的慘叫,同樣的煉獄,但似乎是因為施刑者身份的轉變,讓這場殺戮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女人們咀嚼仇人血肉的一幕讓許多人覺得不適,但主帥沒有命令,誰都不能離開自己的站位,士兵們被迫觀看了這場報複。

直到最後一個土匪徹底咽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還沒等他們喉間的那口氣落下,新的獵物登場了。

“放開老子!牛穀你們幾個莽貨想幹什麼!?”

人群中,幾個身影精準被踢出行列,乍一落地,便被牛穀幾人按在地上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