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寂靜,少有蟲鳴,華麗宮殿屹立著在黑夜下。
房間裏麵有燭火微微搖曳著,在珠簾下麵顯得明明滅滅,木格窗戶並未關上,有風從屋外吹進來。
暗色的地毯上橫躺著一個清瘦的人,身著太監的深青色宮服,臉頰一半貼在地毯上,另一半在明明滅滅的光線下顯出蒼白,嘴唇泛著淡淡的烏色,似乎是中毒。
裴茶茶睜開眼睛,她嘴裏很苦,入眼的是古色古香的環境,隻是光線很暗,撐著地毯,她坐起來。
身體無力,軟綿綿的,像是沒了骨頭。
想到自己替人來活著裴茶茶吐了一口濁氣,沒事沒事,不就是幾十年嗎,很快的,回去她就能投胎做人了,總比做一頭豬被人吃掉好。
她沒再注意周圍環境,而是心裏疏導自己。
\"既然醒了就滾到殿外去。\"
冰冷的聲音從身邊的簾幕傳來,裴茶茶轉頭,迷迷糊糊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坐在案桌邊,無言透出冷漠的氣息。
想到自己來前看到的,裴茶茶爬起身,她現在可是南嶽的俘虜。
想到處境,裴茶茶暗地裏麵呸了一聲。
她不是來給人當孫子的,所以這鬼皇宮肯定不能呆。
盡管裴茶茶的聲音很小,但是屋內的陸朝卻聽的清楚,他手裏還有些大臣上的折子沒看完。
眸色卻是暗了一分。
剛到殿外,裴茶茶就看到了狗皇帝的貼身太監李明德,李明德後麵跟了個小太監,端著茶,小太監瞧見門口可憐的裴茶茶後鄙夷了一眼。
見人走遠,裴茶茶抽了抽嘴,她扶著柱子,嘴裏念叨:
\"這TM什麼玩意兒?\"
她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當年,她富甲一方時誰見了不巴結?
敢甩她白眼的人,她生來還是第一遭。
靠著外殿,裴茶茶坐了下來。
原主其實也可憐,她母妃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將她從小扮作男孩,但原主母妃過世的早,身在皇宮,坐著千萬人窺視的位置,暗地裏自是沒少被人下毒,暗殺。
然而東嶺國君難有子嗣,更別提兒子,於是她這儲君的位置也坐的穩。
隻是兩年前南嶽皇帝在獵場被殺身亡,南嶽陷入奪位戰爭中,內部混亂,於是外麵的附屬國不安分起來,幾個附屬國聯合著較近的東嶺準備在南嶽這塊肥沃的土地上咬下一塊肉來。
這時陸朝這殘暴的九皇子以狠辣的手段掃平內亂,快速平息內亂後帶軍隊出征,半年前攻下了東嶺,老國君不甘羞辱自殺身亡。
東嶺皇族被當場砍頭,血染了東嶺皇宮。
東嶺唯一的‘太子’則是被陸朝拴著狗繩用囚車帶回南嶽。
堂堂一國儲君,居然讓她當太監,這不是羞辱是什麼?
靠著椅柱,裴茶茶歎氣,複仇什麼的真的不能指望她了,她隻是來完成任務的。
不求榮華富貴,但是日子一定不能憋屈,南嶽這鬼地方不能呆,她還可以去西齊或者北玥,哪裏不是人呆的地方?
等她養好身子她就製定逃跑計劃,至於這南嶽,就讓它見鬼去吧。
\"小茶子!\"
突然,殿內傳來李明德的尖聲,聲音尖細,像是拔高的女音,但是並不悅耳。
讓人反而聽了會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搓了搓手臂,裴茶茶搖搖晃晃站起身,這具身體是真的沒有力氣,她進殿就看到了陸朝的背影,孤傲冷清。
\"皇上要睡了,該侍候皇上更衣了。\"
看著木愣愣的人,李明德眼裏漸漸含上不悅,裴茶茶如今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東嶺太子,而是南嶽的一介囚徒。
李明德提醒。
裴茶茶還是沒動,這廝好手好腳叫她侍候他脫衣服?
他是手斷了嗎,沒殘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