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起了誰,又像是誰也無法真正承載他的思念,他原本以為秦桓與鍾離或是露水情緣,或是半路伴侶,卻沒想到穿破艱難險阻隻需一念之間。
馮知良笑著道喜,在兵士吹哨的瑤曲聲中,重新生出了某些一度沉寂的希望。
兩軍對峙已經有半月之久了,雙方沒有對陣互罵,他們是這片黃沙地裏的老相識,除了紅日和荒漠,便隻有彼此臉上被風吹皸裂的皺紋,和被刀砍破的疤痕,他們是彼此的敵人,又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他們在對岸一聲聲劃過天際的哨歌中,目不轉睛地偏頭遠眺。
帳外的嬉鬧聲還在繼續,夜巡隊沒有喝酒,腳步聲卻比平日更精神,篝火的紅光微微透過帳簾,晃蕩的焰影投在鍾離的紅蓋頭上,中秦桓抬起手,呼吸比任何時候都要淩亂,他掌心承接著光影,隔著紅綢紗摩挲著鍾離的側頰。
鍾離的手心早已滲濕,她躲在這光影的背後,用最認真的眼神端詳著麵前的男人。
她看見那雙清水眸,烏泱泱的深潭,望進去就是一池融月,她像是驟然記起了他們第一次的相逢,秦桓的請君入甕,步步緊逼,幾乎是強取豪奪般把她一層層剝落,讓她在他麵前戰栗,讓她在他麵前暴露無遺,無所遁形。
他真是個情場高手。
鍾離無奈地想,從他第一眼見到了她,他就已經將她視作了囊中物。
“這個時候還能胡思亂想。”
秦桓沒有去掀那蓋頭,而是用額頭相抵的方式去觸摸鍾離的細膩,他的聲音有些孩子氣的不滿,他的鼻尖蹭著雙重滑膩,沿著鍾離的弧度一點點下移。
鍾離被鼻息纏熱,不過片刻,潮紅便從耳根蔓延到脖頸,秦桓隔著輕紗紅罩,沿著鍾離鼻尖的滑膩緩慢地摸索,吻到了她微喘的紅唇。
輕紗在濕潤的刹那滑落在鍾離肩頭,她的十指被秦桓撐開在床褥兩側,她跟著陷落進去,阿離埋在枕褥間的低吟很快被吞噬幹淨。玉珠被吻得歪斜,紅潤的光澤被鍾離的柔色比下去,很快便融化在粘稠的濕潤裏。
濃稠的夜色裏化開了一泓春水,秦桓掬著這汪水,在倒影裏銷魂蕩魄。
鍾離仰脖嗬氣的時候喘息,唇齒間逸出呢喃,裏麵全是秦桓的名字。
承顏,三郎被她顛倒錯亂的喚著。
秦桓微抬身,用鼻尖蹭開鍾離鬢邊的碎發,在那被汗泡得晶瑩的耳垂邊柔聲廝磨。
“阿離,我愛你。”
鍾離眼角被痛出淚痕,她紅著眼尾,在秦桓一遍遍的 “我愛你中。”
將最後一點思緒也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