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糜炎(2 / 2)

過了賀州就要進入汾州地界了,秦桓明麵上奉的旨意是要協助汾州守備軍剿匪安民,羅晉是去錦州處理河道修繕的事宜,而曾靳則是督察兩州的疫情處理情況,到時候怎麼裏應外合,暗度陳倉還得想個由頭,進入錦州境內也不能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

海芷荷臉上還淤腫,坐在席間一聲不吭,她如今鐵了心要與眾人同行,姑娘的裝扮就不再合時宜,便與費婷借了幾套男裝,也學她做女扮男裝打扮。

秦桓隻顧給鍾離夾菜,頭也沒偏,守著人把飯菜吃完才擱了筷。

鍾離剛進屋就捏住了秦桓的臉,恨道:“自己的債讓我來還,我這幾日都要撐吐了,人家半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我是陪你玩不起了,索性今夜你就舍身取義吧,別再掙紮了!”

秦桓順勢把人箍進懷裏,一報還一報,使勁地搓著她的頰,將人揉得話也說不清楚了,才心滿意足道:“送佛送到西,誰救的人,誰就得負責到底。”

鍾離被人蹭得熱不可耐,覺得這人顛倒黑白的能力又更上一層樓,懶得辯駁,她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說:“早晨練個劍也能殺一窩,真是倒黴。”

門被敲響,餘生正領著黑衣男人候在門外,黑衣男人聽了這話,剛暖幹的衣服又被冷汗濡濕,垂著頭暗自感歎,到底是誰倒黴。

黑衣男人跪在堂內回著秦桓的問話,眼角不住地瞟向鍾離。

他沒想到鍾離已經與晉王反目成仇,如今還成了定遠侯府秦世子的近衛,他覺得自己這次劫後餘生,運氣著實不錯,如果能被鍾離收為己用,比在金刀寨有前途的多,也可以不再畏懼晉王追殺,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

因此他回話間愈發謹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鍾離核對著她所帶的文書記錄,時間和事件都能對得上,便知道他沒說假話。

這黑衣男人叫糜炎,早在鍾離剛進北鎮撫司時就已經是錦衣衛的總旗了,他人不算壞,對鍾離和方酋也不冷不熱,至少沒有像他人一般排擠。但是為人嗜酒如命,因為一次醉酒誤事,被降職成了看牢房的小卒,這下連喝酒的錢都不夠了,他便使了關係連上了丁龍那條線,好在他身手出眾,不多久便攀成了晉王暗衛,可還是敗在了醉酒上,才一路逃出京都,淪為匪寇。

秦桓聽完人答話,沒有立即回複。

糜炎頭磕在地上,跪地不起。他話裏的意思是要洗心革麵,往後給鍾離當下屬,盡心侍奉。秦桓知道他與鍾離是舊時同僚,又連著晉王的關係,他拿不準鍾離的心思,還是隻能由她自己做主。

屋裏焚著檀香,繚霧隱約出窗外的光線,鍾離望著霧色默了半晌,指尖敲了敲茶蓋,說:“機會我隻給一次,做好了往後一切好說,如果再飲酒誤事。” 鍾離垂眸飲了口茶,沒把話說下去。

糜炎卻背脊發涼,在忽起的寒風中神色俱斂,跪在地上,沉聲道:“今日糜炎這條命既是主子留下的,往後這條命便由主子全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