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大街都掛著是紅綢,有什麼喜事不成?”
“你還不知道嗎?皇上下旨讓宋家五公子入贅丞相府呢。”
“啊?入贅?那真可惜這宋五公子了,聽說其在太學深得東朝先生喜愛,以後是要入朝為官的呢。”
“是啊,是啊,隻是這入了贅身份就低賤如丞相府家奴了,聽說這安南兒貌若無鹽,粗鄙不堪。身子還不行,真真是委屈宋公子了。”
“委屈什麼,這宋公子原本就是一個千人騎萬人睡的人生出來的兒子,娶了丞相的貴女,還是高抬他了。”
“呦,你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
……
滿京城今日都在談論刑部尚書的庶子宋子昂入贅丞相府。
要說這安南兒如何,根本就沒人見過她的真實麵貌,隻知道其身體虛弱,在閣中嬌養。但傳言卻說她相貌醜陋,粗鄙不堪,是以躲在丞相府中不敢外出,真實如何卻是無人可知。
而這宋府的五公子雖是個端正的人兒,在太學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就連一向嚴苛的東朝先生都讚其嚴謹自律,端方雅正,但就是出身不好,其親生母親是個窯館出來了。
二人屬實不相配,不相配……
但轉念一想,宋子昂家世屬實不上台麵,安南兒是丞相最寵愛的女兒,身份尊貴,集萬千寵愛,這一時之間又不知是相配還是不相配了。
眾人都集聚在丞相府門口,一是想瞧瞧千嬌萬寵的安南兒是何風姿,二是想看看端正方雅的宋子昂如何麵對這狼狽場景。
紅燈籠懸掛屋簷,被風一吹,在空中飄飄搖搖的晃蕩,紫檀木牌匾上筆走龍蛇的提著“丞相府”三個大字。
丞相府內
熏爐內嫋嫋升起檀香,雕鏤屏風後,幔帳用合二仙的掛鉤攏起來。
梳妝台前,一個女子柔婉的玉手懶散的拖著臉龐,烏黑的長發綰成髻盤於頭上,髻上佩戴珠花步搖,端美不可方物,身著一襲嫁衣,身材婀娜。
這女子就是當今丞相的長女,安南兒,皇上親封的安南郡主。
安南兒此時用削蔥的指頭在妝台上畫圈圈,心裏卻是不耐煩,輕輕蹙眉。
心中想到那端正的人兒,就癢癢,前幾日丞相在府中辦詩詞會,她躲在屏風後一眼就相中了那端正清冷的人,愛女心切的丞相大人顫顫巍巍的換上朝服進宮求了聖旨讓其入贅。
這會兒,按理說,花轎估計都快回來了。如今等得她腰肢都酸軟了,都不見蹤跡。
想到這兒,她媚眼懶懶地斜掃眼室內的侍女,卻瞧見春枝似麵有難色,欲說還休。
“說吧,怎麼了?”安南兒微微合眼,嬌懶的開口。
春枝是她身邊最為貼心的侍女,她都不敢開口的事情,必然會讓自己生氣。
春枝見小姐問起,也不敢隱瞞,上前欠身回話:“姑爺在門口不入內,說跨火盆是女子幹的事情,他堂堂男子……”說完之後,她偷瞅了下安南兒,卻不敢往下說。
安南兒聽到這兒,心裏多少明白了,文人嘛,古板些,可這越古板,到時候就越好玩不是麼?
當她一想到,他舍下一身傲骨頭,拋卻孔孟禮教時,不由勾唇。
……
宋子昂出了轎門靜靜的看著腳下的火盆,額角跳了幾下,“宋公子抬腳邁阿,站著不動做什麼?”一旁牽引的嬤嬤心急如焚:“誤了吉時可不好了。”
他心緒翻滾,額上青筋直冒,勉力壓住情緒,最終還是抬腳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