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鳶微垂眼簾,她則下意識放進了藍色大衣的口袋裏。

她若不做這一舉動還好,一出現這舉動,很快就有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道:“是不是這個穿藍衣服的小姐姐偷的啊?”

這時候,有店員發聲,她道:“剛才我好像看到玉枝小姐和藍衣小姐靠的比較近。”

店員說的是實話,雖然她感覺施鳶不像是偷別人東西的人,但現在她想的是趕緊把眾多人都疏散了。

“我……我確實和施小姐靠的近。”

張玉枝擦去了眼淚,她擦的很急,導致淚水濕潤了大半臉龐,使得她的淡黃雀斑全都露了出來。

她長得不胖不瘦,但勝在胸大,腰肢纖細,平時若注意打扮,倒還算是個中等女子。

但剛才妝已被哭花了,使得她麵容不太好看,她又梗咽著道:“當時施小姐問我,她穿什麼衣服比較好看,所以我就靠近告訴了她。”

眾人對張玉枝表示同情,同時看向施鳶的眼神帶著幾分複雜。

施鳶以白紗遮麵,雖瞧不清楚她的麵容,但大家卻能瞧到她的白皙手腕,和細長手指。

且她坐姿態優雅,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偷人東西的假名媛。

在一眾人打量的眼神中,施鳶始終沉默,並未動彈。

張玉枝忍不住了,她揉了揉哭紅的眼睛,道:“施小姐,是不是你……”

她話頓住了,又沒再說下去,卻故意引得人無限遐想。

“是不是我偷了你的手表,是麼?”

施鳶終於轉過頭,她靜靜看著張玉枝,聲音清冷:“你覺得我會偷你的手表嗎?”

張玉枝低下頭,她咬著唇,沒說話。

雖是隔著麵紗的,但張玉枝還是看到施鳶對她投來的犀利目光,那目光像是大海,寬闊又洶湧,讓張玉枝莫名自卑。

在大家看來,張玉枝的沉默,恰恰是默認施鳶確實是偷了她的東西。

門外圍觀的十歲小姑娘,天真真道:“藍衣姐姐,你拿了她的東西就還給她吧,我姆媽說,不是我的,就不應該拿的。”

施鳶笑著看向小姑娘,她輕柔道:“你也覺得是我偷了東西?”

那一笑讓小姑娘竟有些失神,情不自禁嗯了一聲。

現在,大家幾乎已經九分確定,手表是這個藍衣少女偷得了。

至於還有這剩下一分的不確定,是來自施鳶麵上的自信,還有身形中淡淡流露的雍容所導致。

眼看著要鐵板釘釘時,裴春夢卻驟然道:“不,我不相信南宮部長的妹妹,會是一個偷別人手表的人。”

此話一出,大家一片嘩然。

有人暗想,我說她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南宮若霖的妹妹。

又有人暗想:南宮若霖的妹妹應該是不缺錢的,怎麼會陷入偷別人手表的風波裏?

又有人按揣測:這女人看樣子是不缺錢,但任何事情都不能看表麵,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被惹的這麼騷,肯定也是有拿過別人東西的前科。

總之,裴春夢這麼一句話看似是為施鳶求情,但其實卻是故意暴露施鳶的身份,讓大家對她有個偷人手表的差印象。

“裴姐姐,你不能因為施小姐的身份,而否定她是否拿了我的東西。”

說完張玉枝可憐巴巴地看向施鳶,淚水又重新蓄滿了,她伸出手道:“施小姐,那塊手表對我很重要。”

伸出手這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施鳶濃密睫羽如蜻蜓點水般從下眼簾劃過,她的表情卻始終都是淡淡的,她道:“我沒拿你的手表。”

“可是剛才店裏我們都搜遍了,就你……你是沒有搜的。”張玉枝說的結結巴巴,她這倒不是裝的,而是看向施鳶那冷淡麵色時,心裏就莫名的發慌發虛。

但轉念,張玉枝又想到,自己確實是借著讓施鳶看粉裙的空擋,靠近施鳶,把裴春夢給她的手表放進施鳶大衣口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