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明白她口中的感冒就是風寒。
但他很清楚,他並沒有得風寒。
這病來得很蹊蹺。那天他感覺胸口仿佛忽然起了一把火,非常不適。恍惚間,似乎聽見有個老婦在說話,等反應過來時便已經嘔出一口血。
一開始他以為是中毒。
但後來想想,或許更有可能是巫術。
發現手下的人皺眉,沈毓下意識問道:“陛下,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讓太醫再來看看?”
李祈蹙眉睜開眼。
其實他已經好多了,那種燒灼的感覺也幾乎褪幹淨了,但他不想告訴她。
他很享受現在。
發現她在擔憂他的身體,李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起手捂住眼睛,啞聲道:“頭似乎有些痛,胸口也很痛,很難受。”
“風寒是這樣的。”
沈毓收回手,無奈歎出一口氣。
“您有些發燒,最好還是叫太醫過來開個退燒的方子。”
說著,就打算出門叫孫喜,但他一把拉住了她。
“別去。太醫院怕擔責,就算再召人來,八成還是開個潤喉湯。”
“那也不能不治啊。”沈毓看了他一眼,見他堅持隻好重新坐下:“發燒可不是小事,一不注意小病就發展成大病了。”
“沒事,我感覺比昨天好多了。”
“真的?”
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實在很難相信。
想起他吃藥那副磨蹭樣,她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他隻是不想吃藥。
李祈臉上閃過一絲郝然。
如果可以,他真想失去讀心的能力。明知道她在想什麼,可他卻要裝作不知的樣子,這實在太難了。
但貪戀難得的溫柔,他還是輕輕握住她的手,道:“真的。”
“好吧。”
沈毓點點頭,像是信了他的說法。
但早已打定主意,等他睡著後讓太醫過來給他看看,就叫那個年輕的尤太醫。他敢說實話不怕得罪人,比那些圓滑的老頭靠譜多了。
她扶他重新躺下。
秀麗的眼睛飄過他的頭發,感覺不太自在。
其實她本來打算趁著叫孫喜的時候,順便走人的。但他竟然拉住了她,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感覺氣氛有些僵硬,她頓了頓,開始和他說起工作上的事。
李祈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她的頭發沒束好,應該是走過來太著急,所以散了幾縷頭發下來。
想到這裏,他抬起手,將那幾縷不聽話的頭發重新掖回帽子裏。
沈毓臉紅了紅,但沒拒絕,隻是避開他的視線。
她是個母胎單身狗,不是因為醜,而是因為恐懼建立親密關係。現在能這麼和他說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再往前一點點都不行。
李祈安靜地望著她,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
他想,他還有很多時間,不該這麼著急的。
果然,他收回手後,沈毓的臉色就自在了很多,又開始慢吞吞跟他說話了。
隻是說的東西,他不是很感興趣。
“迦那國的人怎麼會來?”
他有些不快問道。
那是一個女人當權的國家,那裏的女人既無禮又粗魯,簡直就是女流氓。他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很不好,在他還是個皇子的時候,曾被迦那國的親王調戲過。
那段回憶非常令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