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力擺手,背影看起來非常落寞。
西方聽見聲音,以為在叫他便走進院子。誰知竟看見南顯音這副模樣,頓時詫異地望向沈毓。
“看我做什麼?”她瞪了他一眼,催促道:“還不趕緊送南先生回去,難道你想讓他走回去嗎?”
“可他不是說不用送嗎?”
“我說你明天不用吃飯,你是不是也不吃?飯桶。”
“……”
西方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默默走到南顯音身邊,說道:“南先生,我送您。”
南顯音看了看他,又轉身看了看沈毓。
“那便勞煩你了。”
沈毓這才明白,他就是在生她的氣。可她覺得當初自己救人沒救錯,今日拒人也沒拒錯,總比吊著他讓他做斷袖來得好吧。
想到這裏,她哼了一聲,回屋洗洗睡了。
辰時一刻,南棗終於回到小南府。
看見書房中搖曳的燭光,他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推開門。
“先生,您可算是回來了。”
他喘了口氣道:“您說您,跟老爺吵就吵了,為什麼出門也不知會我一聲?要不是沈府的東方告訴我您去那了,我都快要出城去找您了。”
南顯音低頭寫字,聽見他抱怨也沒吭聲。
等到他一通埋怨完,沒話可說了,這才放下筆,沉聲道:“明天你去回了父親,就說我應了。”
“您怎麼應了?”
南棗臉色一變,不敢相信南顯音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一向厭惡世家聯姻,甚至為此不惜搬出南府在外自立門戶。怎麼今天就輕易答應了,難道他看上那位白姑娘了?
南顯音沒吭聲。
隻是將麵前的宣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想應便應了。”他低聲道:“總歸我是南家人,既然從前受了家族的庇佑,那麼如今為了家族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也是應該的。”
南棗小聲道:“可是那位白姑娘身體不好,隻怕娶過門也活不了多久。”
“我娶的不是她。”他輕聲道:“父親讓我娶的也不是她,而是她背後的鎮國公府。”
“那您甘心嗎?”
南顯音靜默地歎了一口氣。
他想要一個家,像沈家那樣溫暖的家庭。但葉大哥說錯了,沈毓根本不喜歡他,那麼他也無法擁有她的溫情。既然如此,不如就此認命也好。
“你不用說了,去做就是。”
“好吧。”
南棗短促地應了一聲,出去了。
……
臘月二十,是附屬小國來大涼朝貢的日子。
為了歡迎各國使臣,這天京城東南西北四道城門全開,取四夷賓服天下無事之意。當然,這個意義隻有大涼人自己知道,外國人根本看不懂。
在眾多朝貢隊伍中,迦那國格外惹人眼球。
因為迦那國並不是大涼的屬國。
相反,這個毗鄰葉城、大半國土都是荒漠的國家,可以說是大涼的一大勁敵。迦那國男女皆驍勇善戰,尤善騎兵,由於本國資源匱乏經常劫掠周邊國家。
尤其大涼,在迦那人眼裏就是肥羊一樣的存在。
兩國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下幾百場,時間跨度持續五代。最終,先帝決定與迦那王和談,以葉城作為商業樞紐,開放對迦那的自由貿易。
這才停止了長達兩百年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