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裏麵到院子門口少說也有十幾米，他怎麼一下子就過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李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他拉住她完好的那隻手，把她拉回到躺椅邊坐下。
“沒事。”他坐下來繼續剝橘子，淡聲跟她說話：“我不懂這些，等會兒你幫我挑挑。”
“嗯，好的好的。”
沈毓連連點頭。
兩人又開始沉默。
還好西方很快回來了，還帶著東方。兩人在院子裏支起棚架，將箱子裏的綢緞整齊地碼放在上麵。
沈毓走過去，摸著那些繁複精美的綢緞，不由得唏噓。
這些都是帶製式的綢緞，尋常百姓根本不能穿，送又送不出去。要不是李祈來了，隻怕很多都逃不出被蟲子蛀掉爛在箱底的命運，那多可惜啊。
李祈起身走了過來。
“陛下，您看看喜歡哪種？”
她仰起頭，衝他笑道。
李祈不禁眯了眯眼睛。
不知是不是下午的陽光太旺盛，他覺得她的笑容有些耀眼，令人無法直視。
他不由得低下頭，也伸手摸了摸上麵的綢緞。手下的布料柔軟而順滑，令他的心情不禁也變得放鬆下來。
“淺色的。”
他輕聲道。
“好。”
沈毓笑著點頭，聽他這麼說就排除掉那些鮮豔的顏色，目光轉而落在那些淺色的布料上。她走過去，扯起幾匹料子放在他臉邊比了比，選定了幾匹暖色的。
她頗有心得道：“陛下，這幾匹比較襯您的氣色，很不錯。”
但李祈看見了，臉上卻隱約帶了點思索，他指了指另外一匹。潛意識裏，他覺得她會給他選這個顏色。
“那匹呢？”
沈毓瞥過去，發現那是一匹銀藍色的綢緞。好看是好看，但李祈的氣色不好，要是穿冷色調的衣裳就顯得更虛弱了。
她搖搖頭，實話實說道：“這個顏色不襯陛下，您穿它可能沒有那麼好看。”
這話還是委婉了，她其實想說穿這個顏色沒準看起來跟腎虛一樣。
李祈抬手按住將要失控的嘴角，咳嗽了兩聲後，正經道：“那便選你挑的那幾個顏色吧。”
她沒發現他的異樣，轉頭吩咐西方把選好的幾匹綢緞打包好交給孫喜，剩下的打包放回倉庫。
李祈看著她忙活。
等事情都弄完後，這才拉著她回去坐下。
沈毓側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垂著眼睛臉上明滅不定，知道這位陛下又要和她談心了。
一回生二回熟。
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沈毓自覺心態成熟了不少，這次不僅不緊張，還默默打好了腹稿，鎮靜地等他開口。
果然，他隻沉默了片刻，便對她說：“我以為你會挑藍色或青色。”
沈毓瞥過去，發現他垂著頭，眼睛望向院子裏。
那裏本來有棵樹，但她嫌擁擠就讓人刨了它，所以現在看起來光禿禿的，沒啥好看的。
但此刻，他望著光禿禿的土麵，嘴邊卻隱約帶了點笑意。
沈毓眼神變了變，心裏那種異樣感越來越深。
她忍不住開口：“陛下，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