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六個布丁就隻剩下一個了。
正在這時,李邈抱著功課走了進來。
“父皇。”
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因為他想不到他那嚴肅的父皇,竟然會躲在禦書房裏,吃獨食。
“唔……”
李邈不禁鼓起腮幫子。
“邈兒?”
看見他,他正色,放下手中挖空的杯盞。
“過來。”
他向他招手。
李邈走過去。
仔細端詳了片刻李祈的臉色,驚訝道:“父皇,今天您的臉色看著好多了。昨天睡得好嗎?”
“並未。”
李祈搖頭,暗自心驚。
難道沈毓的法子真的有用?
確實。
現在頭似乎沒那麼痛了,心情也似乎沒那麼煩悶了。
“不過看起來真的和以前不一樣,感覺好看多了。”
李邈把功課遞給他,再次說道。
李祈拿過來,翻開看了看,然後合上放到桌上。
邈兒的功課一如既往地優秀。
就算不檢查,他也是很放心的。
伸手抱起他,李祈從食盒中取出幹淨的勺子,拿起最後的一個布丁。
“這東西我嚐了一下,味道還不錯,你試試。”
李邈不著痕跡地看向旁邊的五個空碗。
一下嚐完了五個呢。
“好。”
他露出燦爛的微笑,然後就著他的手吃完了那個布丁。
見他喜歡,李祈眼中也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父子自有許多話講。
又逗留了許久,李邈必須回去上課了。
“孫公公。”
出來時,發現孫喜侯在外麵,李邈開口問道:“那個布丁是誰拿來的?”
“是戶部侍郎沈毓大人。”
孫喜回答。
“原來是沈大人啊。”
不知想了些什麼,李邈臉上忽然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笑容。
“父皇還挺喜歡那個布丁的,真是稀奇呢。”
說完,便帶著那抹神秘的微笑,離開了這裏。
留下他在原處,摸不著頭腦。
小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傍晚,沈府。
南棗拎著一大堆東西過來,正好遇到下班回家的沈毓。
看見他大包小包,沈毓下意識問道:“南棗,你拿著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沈大人。”
他正準備行禮問好,卻發現手中不得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東方過來接沈毓。
沈毓將韁繩交給他,自己過去幫南棗拿了一部分包裹。
“沈大人,這可使不得啊。”
“你都站在我家門口了,這些東西肯定是要送進去的吧?”
她笑道:“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拿了就拿了。你拿跟我拿,不都一樣嗎?”
賠禮的話一頓。
發現沈毓的為人與他想象不同,他識趣地將那些套話咽回自己的肚子裏。
“是我家先生吩咐的。”
他解釋道:“說沈大人熱情,但他不能光受著這份熱情,所以讓我送禮過來,就當是他給沈家的餐費了。”
“這麼見外。”
沈毓咋舌。
“他辛辛苦苦教阿鏡,我留他吃晚飯算什麼,都是應該的。”
“唉。”
聽到這裏,南棗也歎了一口氣。
“我家先生就是這樣,認死理。我跟他多說,他還得跟我生氣,不如直接依他。”
“哈哈哈。”
沈毓忍不住笑起來。
她拍了拍南棗的肩膀。
“你不好說,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