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最繁華的酒樓人來人往,最頂層寬大的房間處處彰顯華麗奢侈,靠窗處有一精巧蓮花池,池中幾條金燦燦的錦鯉歡快遊動,朱窗半開,和煦陽光整整齊齊鋪灑在蓮花池,將水池照耀的更加夢幻。
與魚兒的歡快不同,屋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要結冰。
“啪啪啪!”
一個紅衣男人把桌子拍的直響,他那雙明亮清澈的鳳眼滿是怒火,他聲音提高幾分,咬牙切齒道。
“以後蘇甜再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陸京墨簡直不做人!”
“當麵一套 ,背後一套,不過是帶蘇甜看了幾場美人舞,就把我春風倌給封了!”
“你說,是不是因為他自己年老體衰,害怕蘇甜嫌棄他?”
紅衣男人身旁站著一個老者,他慈眉善目,始終笑嗬嗬,他勸解道。
“其實也不全怪攝政王,老爺看你天天去春風倌,怕您……”
“畢竟您都二十九了。”
“乾家,就您一個獨苗苗,這偌大的家產……”
老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乾易打斷,他漂亮的眉宇皺起,嘴裏連連道。
“煩死人,聽到女人就煩死人了。”
“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乾易十分不想娶妻生子,像蘇甜那樣嫁了人連自由都沒有,還要照顧孩子,每日過得可悲又可憐。
他才不要娶妻生子,他一生都隻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蘇甜嫁給陸京墨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青竹居,空著也是浪費,見岩坨收養的孩子越來越多,索性將青竹居和聽竹居的院牆打通,變成了一個府宅,送給岩陀住。
木蕭,木鳴,木旌已長大成人。
木蕭少年有成,殺伐果斷,頗有陸京墨當年的風範,小小年紀已經將軍,在邊城任職。
木鳴飽讀詩書,逢考必過,去年高中狀元,深得皇帝喜愛,在翰林院任職。
而木旌從小癡迷醫術,十年前來赴蘇甜婚宴,之後就一直賴在聽竹居怎麼也不走。
岩陀這輩子走進他心中的很少,第一個是蘇甜,第二個就是徒弟木旌,。
他現在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每天簡單且充實。
蔚藍的天空纖塵不染,微風徐徐拂過,滿園草藥隨風搖擺,孩子們肆意奔跑,盡情玩樂,也有和小仆一起打理園子一起幹活的。
竹林的寬大的院裏有一排排木架,架子上放著許多巨大的簸箕,上麵曬著不同的草藥,一個鋪滿野薄荷的的簸箕前站著一黑一白兩個男子。
站在最外麵的是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人,他長身玉立,肌膚冷白,眉如墨畫,隨著他彎腰翻曬薄荷的動作,如墨般濃稠的黑發隨風飄舞,一股股清涼的香氣從男人手中散發出來,沁人心脾。
靠裏站著黑衣少年比他稍矮一些,大約十九二十歲的模樣,五官棱角分明,一雙劍眉下卻是一雙靈氣十足的圓眼睛,薄厚適中的紅唇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他聲音歡快。
“師父,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整日在這院子裏悶不悶啊。”
“不悶。”
木旌思維十分跳躍,他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師父,蘇大人今天會來找我們玩嗎?”
岩坨神色波瀾不驚,想到每次蘇甜過來,總是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被黑臉的陸京墨揪回去,他抬頭看了看漸晚的天色,搖頭。
“不會。”
“師父,你有想過你老了以後會幹什麼嗎?”
“我現在幹什麼,老了以後就幹什麼。”
“師父,你嫌我煩嗎?”
“有時候嫌,有時候不嫌。”
少年斜靠在木架上,唇畔微揚,眉梢染俏,他那雙圓眼極豔。
“那就是不嫌,我一直在你身邊,你老了我給你養老好不好。”
“不好,嫌煩。”
“不,你不煩。”
“……”
蘇甜自從嫁給了陸京墨,每天都生活在蜜罐裏,她有山有錢有兒子還有個愛她如命的丈夫,整日沒什麼煩惱。
她閑來無事,找能工巧匠做了一副精巧的羽毛球拍,沒事就在王府花園和她八歲的兒子陸蘇蘇打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