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反應盡收眼底,陸京墨瞳孔微沉,低沉的聲音,蘊含著極度危險的信號。
“沒事了,回去吧。”
“將繡品一起帶走。”
男人幽冷的聲音讓顧清婉頭皮發麻,絕不能讓蘇甜開口,得盡快解決!
兩人走後,陸京墨喚來暗衛。
“顧太傅先放一邊,重點查顧清婉!”
“是!”
陸京墨靠在椅背上,神色晦暗不明。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查,逼問之下,少年肯定會如實告訴他,就如同那日他因害怕,全盤托出一樣。
可他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將他逼得太緊,真有仇,他幫他報了就是。
男人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歎,還是得慢慢來,不知他現在氣消了沒。
時間轉瞬流逝,眼看著三五天過去了。
冬日的白天格外短暫,太陽早早下了山,蘇甜洗漱完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點燈,斜靠帛枕看話本,距離從春風倌回來已過去七八天的時間,蘇甜心情平複了些,至少能看進去書了。
沒看幾頁書,蘇甜開始打哈欠,索性將書放於枕底,合上眼簾睡覺。
養足精神,明天有重要事情要去辦。
夜漸深,微風與雲輕輕翻動,一群高矮不一胖瘦各樣的蒙麵人,向著寧靜的青竹居而來。
仡親王府。
古樸精致的書房燈火通明,紫檀木案幾上有很多物證,書證,陸京墨正在逐一翻看。
很多證據已經被人搶先一步拿走了,陸京墨猜測是乾家少爺幹的。
顧清婉做過的事還挺多,陸京墨越看眸色越深,隨著她年齡越大幹的事情越狠,基本都是一家人遭殃,其中最引他注意的是一個關於蘇家的線索。
永光年五十二年冬,一大筆銀錢流向白府樂同居,禦醫蘇賢醫殘光祿寺少卿白之樂,禮部尚書大怒,太極殿前哭訴太醫院無德、禦醫醫術良莠不齊,皇帝大怒,正月十五蘇賢一家老小被流放,行至天光城,其豆蔻年華之女,莫名被降為賤籍,單獨送往邊城做官妓,名叫蘇甜。
短短不過百字,陸京墨反反複複看了四五遍,狹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緊盯著最後的名字。
蘇甜、賤籍、官妓……
他在邊城時確實有見過很多犯事的官宦之女被送到軍營,或送到將軍府惡心他。
正月十五、天光城、三月初、滿身秀氣精致的少年,與蘇家不共戴天!
蘇甜就是蘇田!
陸京墨心中翻騰起滔天駭浪,捏著折子的手指發白,劇烈的心跳讓他身體發燙。
震驚、喜悅、憤怒、心疼、慶幸、難過、同一時間大腦閃現各種情緒,他什麼都分辨不出,隻覺得氣血上湧,大腦一陣一陣發暈。
他控製不住倏然站起,表情幾近瘋魔,黑眸似乎流閃著猩紅血芒,好似地獄修羅。
高大挺拔的男人,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著黑夜而去,步伐僵硬,不同於平時流暢矯健,連自己會輕功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