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鬼門開。
在波濤洶湧的幽藍海麵上蟄伏著一艘載有石油的三桅帆船,船身黑漆剝落,巨浪掀起間似有不穩,濕鹹的海風呼嘯,不斷帶走難聞的血腥味,危險一觸即發。
哢、哢、哢——
保鏢手裏十多支木倉同時上膛,齊齊指向桅杆一角的兩人。
年輕男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襯衫被血浸透,右眼淤青腫的像一塊凸起的瘤,可即便昏死過去仍護著身後的少女。
女孩生的極美,尤其是一雙狐狸眸,像是鑲了顆藍鑽,但此時這雙眼卻驚恐地盯著一艘豪華遊輪。
韓氏醫藥集團總裁韓立跨出船艙,長腿一邁上了甲板,黑夜裏,皮鞋咚咚的踏地聲詭譎。百鬼未臨,他卻來了——
見此,保鏢自行分成兩列,手下趕緊遞上密碼箱,躬身道:“老板,100萬美金,一分不少。”
“還真有。”韓立挑眉,打開箱子,就見一摞摞嶄新的美金整整齊齊碼著。
他敲了支雪茄叼嘴裏,彎腰蹲下,捏住男人下巴算是確認了身份,輕蔑道:“還挺能躲的,你倒是繼續在孤兒院裏藏著啊,堂堂韓家大少爺連殺弟弑母的仇都不報了,就為個女人,你說你至於嗎?”
韓立起身,拿出一摞錢,往手掌上拍,冷聲道:“韓星,黃泉路上不好走,今天我就讓你死的瞑目,當年你媽和你弟那場車禍是我找人做的。”
見對方沒反應,韓立抬腳,猛地朝他傷處踹去,“起來!老子和你說話呢,聽見沒?”
一聲悶響,韓星被踹得一抖,額上冷汗頓時順著臉頰往脖子裏淌,想張嘴,卻發現嗓子已經啞了,但他似乎在笑,透過被殘血揉成一團的臉,嘴角往上挑了下。
韓立被激怒,一把拽住他的頭,一邊像對待畜生似的前後搖,一邊說著連畜生都不如的話。
“你能想像那場車禍有多慘麼,“嘭”一聲,你弟滿身的血沫子,你媽連腦子都他媽炸沒了!”
哈哈哈哈——
韓立猙獰大笑,火機齒輪一滑,漫不經心地點了張美金,湊近,將雪茄引燃,深吸了口。
他又抽了張美金隨手扔向韓星鼻腔處,然後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酒直接往韓星臉上倒,“這世上的事真他媽有意思,咱爸死的早,老爺子眼瞎隻認你這個長孫,但整個韓家隻有你才有繼承權麼,當我是死人是不是!”
韓立怒吼,“就因為我媽是個舞女?可我也姓韓啊,被人背地裏嚼舌根的感覺,你永遠不會懂!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威脅,我他媽受夠了!”
酒精浸透美金,滲入傷口,血泊中的韓星頓時不停抽搐,劇烈的疼痛讓他覺得心跳跟擂鼓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停。
“孬種。”韓星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就他媽知道欺負比自己弱的,靠綁架女人來要挾對手,你他媽配做人?”
“咱倆,陰有陰的玩法,陽有陽的路子,你別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年你媽靠下藥懷孕擠進韓家,明明就是個婊子,現在卻在這兒立牌坊,嗬,有意思麼,狗雜種!私生子!”
韓立被‘私生子’這三個字刺激到渾身的血都凝了,雙手插進褲兜,朝他啐了口吐沫,一腳踩在韓星頭上。
手上的美金掉了一地。
第二張。
第三張。
第四張。
……
韓立每往韓星臉上蓋一張美金,就倒半瓶酒,地上的人被折磨的整個人都在閻王殿口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