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的內心經曆著天人交戰，美人當前，她愈發覺得喉嚨幹澀。
在燭火的烘托下，李玉崧深邃的五官被中和掉一半冷感，鴉羽長睫在他眼瞼下方投出兩道陰影，漆黑的瞳仁被陰影掩蓋，如同無法洞穿的漩渦。
還有那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唇瓣微張、下頷線不自覺收緊的弧度……更不用提那隨著呼吸賁張的腹肌，看得楚嫣鼻子發熱。
她的手指動了動，想上手但遲疑了起來。
理智叫囂起來，打住啊，現在上手也太不矜持太沒出息了，李玉崧該怎麼看你啊！
楚嫣眨眨眼，冷靜克製地咳嗽起來：“還是……不了吧。男女授受不親啊。”
“授受不親？不是已經親過了？”李玉崧問她，“還是說，你想賴賬？”
“我沒有！”楚嫣紅著臉反駁。
“那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李玉崧又問。
好問題，她也想知道。
楚嫣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就……摸一下吧。”
李玉崧輕“嗯”一聲，興味盎然地盯著楚嫣伸出食指，試探地在自己腹部肌肉上小心戳了戳，隨即烏黑圓潤的眼仁驀地亮起，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戳個不停。
“好硬，還是熱的。”楚嫣驚奇道。
李玉崧喉結滾動，眸底晦暗不明，攥住她的手腕，讓她整隻手掌覆上來。
手掌之下塊壘分明，溫熱堅硬的肌肉手感極好，楚嫣頓時把矜持拋到腦後，忍不住張開五指捏了捏。
是有回彈的，真的好好摸。
楚嫣像個好奇寶寶，把另一隻手也放上來，在李玉崧身上又捏又摸。
他胸腹的皮膚並不嫩，相反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箭傷刀痕，一般人看了會覺得觸目驚心，楚嫣卻是感慨萬千，就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和無數戰士的生命，換來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這些傷痕，是勳章，也是大樊勝利的證明。
“別看了。”李玉崧握住她沿著疤痕勾勒的手指，那些疤痕縱橫交錯，蜿蜒扭曲，經不起細看。
另一方麵，他怕楚嫣會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怎麼了？”楚嫣與他對上視線。
“醜。”李玉崧言簡意賅。
“不醜啊。”這一刻，楚嫣感覺自己能讀懂他了，隨即俯下身來，在男人腹部那道尤其猙獰可怖的疤上印下一吻，輕聲道：“我覺得很好看。”
“……楚嫣。”
冰涼的唇輕輕貼上來，一觸即離，可還是引得李玉崧腹部猛烈收縮了下，再也克製不住，一手攬住楚嫣的腰身，將人往自己懷中一帶，低頭銜住了楚嫣的唇。
相較上次，這次的吻溫柔繾綣，楚嫣閉上眼睛，所有的觸感都被放大了一倍。
先是輕柔的啄吻，接著試探地撬開她的牙關，在濕熱的口腔裏頂撞勾纏，發出令人遐想的水聲。
楚嫣食髓知味的想，她以前到底在裝什麼啊？
她就一邊想著，一邊還不忘連吃帶拿，手覆在李玉崧胸前又揉又捏。
然後似乎不小心摸到了不得了的地方……近距離貼身的楚嫣，馬上就得到了來自於男人身下不得了的回應。
這“回應”把 楚嫣給嚇清醒了，手不敢亂碰了，身子也僵硬不敢動彈。
李玉崧鬆開她的唇，不滿地眯起眸子，啞聲道：“剛才不是摸得很開心，現在怎麼不摸了？”
“再摸，就過火了……”楚嫣眼神躲閃，支支吾吾。
李玉崧挑眉：“已經過火了，你自己惹出來的，不打算負責？”
楚嫣臉頰爆紅，擺手：“我不是故意的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玉崧挑起她耳邊一縷發絲，用手指絞著玩。
楚嫣急得汗流浹背，餘光瞟到圓桌上的酒菜，頓時靈光一閃，裝傻充愣道：“涼拌！涼拌菜！”
她揉揉自己的肚子，從李玉崧的桎梏中閃出，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我早就餓了，這是你做的涼拌菜吧，色香味俱全，看著就好吃。”
說著嚐了一口，朝他豎起大拇指：“嗯！好吃啊！”
明明是她先撩起了火，現在卻開始裝傻了，李玉崧險些氣笑了，但也被迫冷靜下來，將火氣強行往下壓了壓。
不能太快，會嚇到她。
李玉崧選擇配合她的演出，到她對麵坐下，幫她斟了半杯清酒，在碗裏添了菜，“吃吧。”
楚嫣起初還有些心虛，到後麵發覺男人很是安分，沒有別的意思，便又放開了。
她看著一桌的菜，感歎了一聲：“我這算不算，把高嶺之花拉下凡塵？你這本該指點江山的手，如今在夥房裏顛勺切菜，想想就很割裂啊。”
“高嶺之花？”李玉崧抿了抿這個詞，“也許，你對我有些誤解。”
“什麼誤解？”楚嫣忍不住好奇，雖然聽說他之前隨生母住在冷宮，但她一直覺得，身為皇嗣總不會受什麼苛待。
後來他當上皇帝，出征那幾年應該就是他最苦的時候了吧。
李玉崧啜了一口清酒，放下酒杯，似乎是吐了口氣，半晌後才張開嘴巴，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