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情敵互相揭短(1 / 1)

屋門闔上的瞬間,屋內的氛圍即刻變得劍拔弩張。

李玉崧唇線緊抿成一條直線,鳳眸中有寒光一閃而過,似乎隻是在盯著一個將死之人,漠然到了極致。

對他這樣的上位者來說,一個敵國被貶為白身的庶民,或許其手段和智謀有過人之處,卻都不足以入他的眼。

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擋他的路。

靠坐在床頭的季晏禮神色自若,桃花眼中的柔和之色迅速凝結成一層冷霜,這條在平日裏掩藏極好的蛇,終於在此刻流露其陰鬱惡毒的本質。

“嗬嗬……”季晏禮笑起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活了二十餘年,還是頭一遭被一國國君親自探視,還是大樊國君,實在有趣。”

李玉崧麵不改色,冷然道:“你既已進入大樊領土,朕身為大樊國君,自然該盡些地主之誼。”

“哦?”季晏禮道,“陛下所謂的地主之誼,和我理解的是不是有什麼偏差?”

李玉崧:“隨你如何理解。”

在其他人身上,他的耐心總是特別容易見底。

見他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季晏禮嘴角虛偽的笑意也盡數散去,再度開口:“五年一晃而過,當初兩國戰得不可開交,戰場上肝髓流野屍橫遍地的場景,如今憶起卻遙遠地像一場夢。”

兩國交戰,邊陲小城就成了人間煉獄,亂葬崗的屍體堆疊如山,一草一木都被浸染血腥,那是留存者心中無法抹去的傷痕,也是不願提起的痛苦。

可對於季晏禮而言卻是不同,他的語氣裏流露出懷念與回味,似乎還有一絲遺憾。

李玉崧掀起眸子,冷冷盯著他:“你該意識到,夢終歸是夢,總歸有醒來的一天。”

“是啊。”季晏禮感歎,“這場夢終究是沒法做下去了。所以我便想著來渝都看看。”

李玉崧不言,他就自顧自地說下去:“在她的帶領下,渝都的百姓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過得都還不錯。……她也還是那樣,如金烏一般惹眼。”

這個“她”是誰,指得自然是楚嫣了。

“她是金烏,那你是什麼?”李玉崧淡聲道,“朕之前就對你有所了解,聽聞你自小被丟棄,被一名藥婆撿來養大,就常理而言,以你的出身能夠存活都是困難,但你卻節節攀升,你的手段,比之那些勾心鬥角的政客有過之而無不及。”

季晏禮頓了一下,就聽李玉崧繼續道:“所以你該認清,你和她本就歸屬兩個不同的世界,你,配不上她,更不該妄想覬覦。”

季晏禮忽然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可笑。那不過是早已塵封的往事罷了,你想借此說什麼呢?”

“我是不配,你呢?又以為自己比我好上多少?”

“殺父弑母,殘害手足……比起陛下你親手殺害的至親,我做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季晏禮的笑牽動傷口,立即以拳抵唇咳嗽起來:“陛下不覺得,自己雙手染血還裝作仁慈的嘴臉,太過諷刺可笑了嗎?”

盡管他提起的,是在大樊皇宮的禁忌和秘辛,李玉崧卻麵龐沉靜,沒有任何崩裂跡象,卻也沒有回答 。

隻是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季晏禮。

即便是沒有受傷時,他的氣勢也要比李玉崧弱上一截,更遑論現在他重傷,臉色蒼白盡顯病態,而方才他失態後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顯然不會好看到哪去。

而有時,沉默的目光如同淩遲的刀子,無異於一種羞辱。

季晏禮也意識到這一點 ,他眉頭輕擰,略顯不快。

李玉崧這才挑起唇角,唇邊血色豔麗,道:“朕配不配,用不著旁人置喙。你隻需要知道,嫣兒無論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滿口謊言的毒師。”

“朕最後再提醒你一次,如今你在楚門,在她跟前,朕暫且可以不動你。但你若糾纏不休,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說是提醒,其實警告意味十足。

季晏禮斂眸,似不為所動:“我言之已盡,想休息了,請陛下出去,恕不遠送。”

李玉崧聞言一刻也沒多留,出去時將門隨手甩上,發出“砰”的一聲。

雲貝麗去和大夫拿藥了,陸學義在門外守著,見他出來,似乎想從他臉上瞧出一點什麼。

可惜他臉色太沉靜,陸學義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道:“你去和溫慕兒說,讓她給我們安排換房。”

上房都集中在上麵幾層,陸學義問:“您不繼續住上房了?”

李玉崧盯著他,陸學義不問了,“我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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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崽這一次沒有破防的原因,大概是愛情給的自信?畢竟嫣嫣收藏了那麼多他的畫像,正宮就是要自自信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