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墨臨時變添柴,主管原本承諾的“前途無量”,變成隻能睡柴房的待遇,明眼人都能猜出背後發生了些什麼。
陸學義道:“可您之前說好,是招我們做門主的侍從。”
溫慕兒:“那是我對不住二位了,我有段時間未過問門主之事,剛剛一問才知門主身邊已經不缺人了,所以我給了你們另外的選擇,要去要留,你們自己決定吧。”
陸學義看向李玉崧,讓一國之君睡在柴房,是刻意為難,也有損天子顏麵。
他想等男人拒絕,但李玉崧神色未變,淡聲應道:“不用選,我們留下。有勞您帶我們去住處。”
溫慕兒再次正眼瞧他,始終覺得可惜,如此絕色,門主竟然不動心。
但門主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溫慕兒輕哼一聲,“那就跟我走吧。”
李玉崧和陸學義把包袱放進灰塵漫天的柴房,來不及打掃,就被夥房的人叫去幹活。
李玉崧在路上打聽到,這個時間,掌勺在做門主的晚膳。
進了偌大的夥房後,他們就被掌勺叫去打下手,幹的不僅是添柴的活,還要打水、洗菜、洗碗……
掌勺姓崔,脾氣又急又躁,幹活稍微慢一點,就得挨他訓。
李玉崧手腳麻利,姓崔的沒機會罵他,但陸學義養尊處優慣了,好幾次被罵笨手笨腳,還讓他幹不了活就把手捐了。
這點困難不至於讓陸學義崩潰,但被罵多了心裏不可能沒感覺,可為了陛下也隻能隱忍不發。
他們盯著老崔晚上做了四菜一湯,盛了一盆米飯,讓侍女荷香端到門主房中。
他們又被調到另一邊幫忙準備饌堂的夥食,轉眼就忙活了一個時辰,他們負責將夥食放在車上推去饌堂,碰到了和朋友一同前往用晚飯的苗傑。
苗傑知道他們身份不一般,訕笑著打了招呼,問了他們的住處,應該是打算過來。
他們未能在饌堂用飯,掌勺吩咐他們送完就回夥房,陸學義怕沒得吃,偷偷拿了兩張餡餅包起來。
誰知剛回夥房,侍女荷香又將飯菜原封不動地端了回來。
李玉崧揭開蓋子看過,四菜一湯和飯,隻有米飯動了幾口。
“門主為何不吃?”他問。
荷香道:“門主經常沒胃口,掌勺換著法子做菜,門主都吃不下。”
李玉崧盯著飯菜若有所思,這裏廚子的手藝雖不比禦廚,但廚藝十分精湛,所做飯菜色香味俱全。
如果是楚延那貪嘴的性子,怎會吃不下,莫非是演給他看的?
但直到半夜,他們被叫起去後山的地裏除草,楚延都沒有出來覓食。
李玉崧猜測她是不餓,但這種猜測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連三日,一日三餐,每一頓端去的飯菜,端回來時,菜也許隻動了幾口,飯每日就吃半個拳頭那麼多,仿佛要辟穀成仙。
最後這些剩菜,都進了他們這些夥房下人的肚子裏。
他們白日在夥房工作,晚上還要去地裏幹活,回來後躺在柴房的枯草堆裏,睡完一覺渾身都要散架了。
身為文官的陸學義,臉色憔悴了不少。
李玉崧帶兵出征時什麼苦沒吃過,連個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苗傑搞了一張楚門的布局圖給他,上麵標出了門主的居所——如意樓。
李玉崧在晚上入夜後去踩點,每次都已熄燈。
他知道楚延在躲自己,也不主動拆穿,就這麼耗著,想看他會不會主動來找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