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懶得計較這些,全當沒有聽見,拿起圖紙展開來看。
詹煥成打量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揶揄和鄙夷,他不信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能看得懂這些。
畢竟建築可是非常複雜的東西,沒有經過係統地學習,看圖就是看個熱鬧。
“楚校尉可看出什麼來了?”他半帶揶揄地開口。
楚嫣掃過整條幹流,對淥河有了初步的了解後,她覺得似乎和現代的一條河有相似之處。
她在旅行的時候,還去參觀了那座石壩。
“我確實是有些想法……”楚嫣斟酌著開口,因為確實不是專業的,她不知該如何形容。
詹煥成狐疑道:“你能有什麼想法?”
韓祁似有所感:“不如說來聽聽。”
楚嫣卷起袖子:“拿支筆來,我可以畫出來。”
詹煥成想說不要浪費時間了,但韓祁揮揮手立馬叫人取了筆墨來。
楚嫣再一次動用她精湛的畫功,執筆在紙上畫出一個東西。
“喏。”她放下筆,將紙拿起來吹吹墨跡,遞給韓祁看。
韓祁拿著這張略顯抽象的畫作,“這是……”
“其實,一般的土石壩,用料很大,河流也更容易從石頭縫隙中滲出,但這時如果要檢修問題所在,往往是很困難的。”楚嫣表明自己的立場。
韓祁看著她用寥寥幾筆勾勒出來堰壩結構,曲折的波浪線用來表達水體,中間畫了一個梯形,其中一麵用墨汁塗為黑色。
隻不過因為受力不均,線條時粗時細,看起來一言難盡。
韓祁指著中間那一坨,禮貌地詢問:“……所以這個是用來?”
“是的沒錯,這個就是斜牆堆石壩。”楚嫣給予肯定,“中間這個梯形的建築,就是大壩的主體,而這裏塗黑的部分,是用石塊在這裏單獨砌一堵防滲牆,這樣能夠最大程度避免河水從下麵滲出。”
“我差不多聽懂了。”韓祁將圖紙傳給蕭珩遠,他後知後覺地咂舌,“楚賢弟果真有些本事在身上。”
蕭珩遠認同道:“確實,楚賢弟很厲害,總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東西來,西圭能有現在……”
“咳咳咳。”楚嫣急忙咳嗽起來,打斷他的後半句話,“蕭兄,低調低調。”
出門在外,說話還是要謹慎些,避免被有心人聽進去。
蕭珩遠被這麼一點,立即就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那修建水壩的事情就先這麼定下了,完善圖紙一事還是交給詹大人來辦,如何?”
詹煥成神色不明,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可以”。
“但資金的問題,還需要你們解決。”他道。
韓祁看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徐煊,“徐大人?”
“啊?”徐煊聽不懂,撐著下巴差點就睡著了,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
“說完了?”
韓祁措詞謹慎:“我依稀還記得,徐大人似乎是太後母族所出……”
聽他提起這個,徐煊立馬不困了,“對,我是太後的親侄子,稱太後一句姑母。”
“原來徐大人和太後娘娘是姑侄關係啊。”韓祁驚詫道,“想必太後娘娘平日裏也很寵愛徐大人,才養成徐大人如此善良大方的秉性。”
徐煊毫無防備地點點頭,“那是自然,姑母隻有我這麼一個親侄子,不疼我疼誰?”
韓祁做了一個假設,“那若是您跟她老人家說一句,太後是不是就願意再撥些銀子禾州了?”
“那肯定啊。”徐煊下意識脫口而出,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什、什麼……說什麼?”
楚嫣道:“求她再撥點銀子下來啊,要修水壩,人力物力都得有吧?沒錢怎麼做事?”
“你是太後最親的侄子,說到底,她也不忍心看你在外麵受苦吧,你要是向她求助,她還能不答應?”
徐煊感覺自己不知不覺入了圈套,要麵子的他有點騎虎難下,掙紮道:“這……姑母雖然疼我,但在這些事情上,她有自己的考量。”
楚嫣糾正他:“不會啊,太後一心禮佛,心係蒼生,這種請求她怎麼會不答應呢?”
韓祁附和:“是啊,隻要徐大人出馬,肯定就一句話的事。”
徐煊:“……你們說得也有道理,等下我會書信一封寄回帝都,請姑母再撥些賑災銀下來……”
韓祁趕忙起身朝徐煊拱手行禮:“韓某人在此替禾州的百姓們謝過徐大人,若沒有徐大人挺身而出,禾州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徐煊:“都是我應該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