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延還會回到桃源嗎？他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李玉崧躺在榻上，忽然想到這兩個問題，剛闔上的眸子一下子睜開了。
……
而楚嫣和虞綰綰出來後，順便將王公公拉到了一邊。
“楚校尉有事找咱家？”王公公有些新奇，一般這種時候都是臣子向他打聽消息，當然他從來不會收取那些人給的賄賂，也不會透露任何陛下的消息，不然也不能在新帝身邊活這麼久。
在他印象中，楚校尉是一股清流，所以他不由好奇楚延找自己會是為了什麼。
楚嫣小聲問，“王公公，今晚陛下的心情不太好，你知道原因嗎？”
“打從天上開始落雪，陛下的心情就不好了，楚校尉是怎麼看出來的？”沒想到楚校尉會關心陛下的心情，王公公有些欣慰地問道。
“陛下看見雪的時候，整個人死氣沉沉的，眼裏都沒有光了。”楚嫣邊回憶邊描述，“我問陛下在看什麼，陛下和我說，人命就像雪花，又薄又脆什麼的。”
“又薄又脆？您確定陛下是這麼說的嗎？”王公公聽得一頭霧水。
楚嫣道：“大意是這樣的，不要太在意細節。”
“哦……這樣啊。”王公公思考了一下，“咱家雖然跟著陛下的時間不長，但在宮裏待的久了，對陛下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楚嫣：“能和我說說嗎？”
難得有個體己的人關心陛下，而楚校尉又是陛下最看重的人，王公公便放心說了。
他歎了口氣，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宮廷秘辛，陛下從小便和生母尹賢妃在冷宮長大，受宮人苛待，經常挨餓，隻能吃些殘羹冷飯。後來聽宮裏人說，尹賢妃因為饑餓誤食了有毒的老鼠肉，因此染病，但先帝卻不願召太醫去看一眼，尹賢妃的病拖得越來越重，最終在一個大雪天薨逝，那年陛下剛滿十四歲……”
從前楚嫣隻是聽說新帝在冷宮長大，卻從不知曉他竟然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忍饑挨餓、孤立無援，她感覺自己拳頭硬了，“即便是在冷宮，陛下也是皇室血脈，這些人怎麼敢如此虐待皇嗣和妃嬪！”
“這……”王公公麵色有些為難，“尹賢妃就是因為謀害皇嗣才被打入冷宮的，當時的太後娘娘心疼皇子，在先帝麵前大鬧了一場，之後先帝便將尹賢妃打入冷宮，後來尹賢妃在冷宮裏發現已有身孕，先帝也未打算將人接出來……”
其實明眼人大概都知道，尹賢妃的事多半是後宮爭鬥導致，李玉崧是受了牽連。
楚嫣心疼萬分，他明明是無辜的，卻跟著萬劫不複，心裏一定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所以才變成如今沉默寡言的樣子。
她突然有些後悔，上次寫信罵太後那次，為什麼不罵得更髒一點！那個老東西實在是卑鄙下作！
“我知道了，謝謝王公公。”她捏緊拳頭，感覺心裏十分的堵。
“楚校尉客氣了。”王公公道，“咱家知道，陛下心裏一直很苦，您是陛下唯一親近的臣子，如果可以您多開解開解陛下，別讓陛下一直悶著。”
楚嫣點點頭，“我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