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結餘?”楚嫣聽得直皺眉頭:“堂堂工部不至於連幾塊磚頭都拿不出來吧?”
王公公低下頭,不敢去看身旁的男人:“宮人來報,說是太後大肆修建寺廟,說要給已故皇子們祈福,為大樊積德……”
越說到後麵,王公公的聲音便越低,因為皇帝身上的煞氣都快凝結成實質了。
楚嫣聽完,心中隻有兩個大字:荒謬!
她差點爆了粗口:“這是什麼新型地獄笑話嗎?外麵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宮裏大興土木驕奢淫逸,到底有沒有管過百姓和將士們的死活?”
“那位這麼慈悲怎麼不讓佛堂的佛祖站起來,她坐下去接受香火,或許能立地成佛也未可知。整日哀哀戚戚,把國運都哭沒了!”
其實說到最後,楚嫣在氣頭上,嘴巴一時沒把門,等於直接當著皇帝的麵把太後給大肆批判了一頓。
王公公被這陣仗給嚇得埋下頭去,說實話,楚校尉這一番話,聽得他心裏暖暖的,他有爽到,但那畢竟是一國太後,不是他們這些臣子能非議的。
議論皇室,有損皇室顏麵,這一次陛下怕是要責罰他了。
隻是,當他這麼想時,方才氣壓低沉的男人卻忽然笑出聲來,王公公聽得出來,陛下也挺痛快的。
若是還在帝都,李玉崧可以當場治他們的罪,奈何他現在遠在天邊,隻能任由這些人胡作非為,自己卻攢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
一直以來,那些臣子到了他麵前,都是拘著的,更不要說忤逆皇室,他們是萬萬不敢的。如今卻被一個小小的校尉當麵戳破,大肆批判,他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皇帝一笑,生死難料,楚嫣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卑臣心直口快,胡言亂語,還請陛下恕罪!”
李玉崧大手一揮:“王合,拿筆墨來。”
“陛下,臣知錯了!”楚嫣瑟瑟發抖,同時在思考等下從哪條路逃跑比較方便。
王公公把筆墨端來,研好墨備在一旁。
“你,過來把剛才的話記在紙上。”李玉崧手指輕敲信紙。
“啊、啊?”楚嫣對這樣的命令有些不解。
“你按照方才所說的,寫在信中,朕會差人送到太後手上。”李玉崧淡淡解釋。
“啊!?”楚嫣本已經拿起了毛筆,聞言手腕一顫,筆尖的墨汁落在信上,暈染成一團黑色,“陛下,這恐怕不太妥當吧?”
“愛卿以為有何不妥?”李玉崧挑眉。
楚嫣咽了下口水,艱澀道:“陛下,您跟太後來信,用詞還是稍微……文明一些比較好。”
誰知,李玉崧卻糾正道:“不是朕給太後寫信,是你,落款要寫你的名字。”
“不、不要吧。”楚嫣把筆遞給王公公,但他沒接,尬笑著說:“臣現在是有口皆碑的大好人,不想給宮裏樹立反麵形象。”
“你是在害怕?”李玉崧保證道:“你是朕的人,朕自然會護著你,那些人動不了你。”
“寫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