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圭城城郊,皇帳內。
李玉崧捂著帕子吐出一口鮮血來,對著王公公端來的白粥擺了擺手,“朕不想吃,端下去吧。”
“陛下!”王公公跪在地上,把碗高舉過頭頂,“求您吃一口吧,您中毒已有三日,再不進食,身子如何挺得住啊。”
李玉崧又看了一眼那碗白粥,依舊提不起胃口,用帕子把嘴角的血漬擦拭幹淨後把帕子遞給王公公,淡淡道:“把粥留下,所有人都退下吧。”
“陛下,讓奴才服侍您吃吧!”王公公哀求道。
他知道,就算把粥放在這兒,陛下也未必會吃一口,隻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罷了。
“都退下。”李玉崧下令,口氣不容置喙。
“是。”王公公在心裏哀歎一聲,攜幾位跪在帳內的太醫和將軍一同出來。
三日了,楚校尉生死不明,陛下又中了大烏皇室秘製的毒藥,現在滿城上下彌漫著一股恐慌和憂愁的氣息。
當初是楚延從天而降般扳回戰局,他們終於贏得西圭城一役,又是楚延拿出一袋水稻種子,一個月就解決了城中百姓缺糧的難題。
可如今糧食不缺了,眾人卻憂心惶惶的,就好像所信仰的神明不複存在一般。
同時心中有一個疑問,當神明不在時,他們還能夠有那逢凶化吉的運勢嗎?
“唉。”王公公忍不住歎息,“陛下從前最愛吃楚校尉做的飯,如今……”
白太醫寬慰道:“楚校尉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沒事的。我等要做的是守護好陛下,等楚校尉平安歸來。”
虞綰綰嚐試用自己的解毒丸為陛下解毒,奈何還是不成,今日她已經閉關三日,也不知道研製的如何,白太醫忙著寬慰別人,殊不知自己臉上也是愁容滿麵。
王公公給白太醫和隨行太醫行了一個大禮,道:“就拜托諸位太醫了。”
……
帳內,李玉崧耳力好,把所有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
聽到他們說楚延吉人自有天相時,他的目光落在那碗粥上,不由地想起那日的疙瘩湯。
當時他腹部中了一劍,看得人揪心,但當那人拔出短劍時,李玉崧卻發現那人並未下死手,所以那個傷口並不深。
隻是那身嬌體弱的白麵小郎君,何時受過這麼大的罪,也不知他眼下如何了,有沒有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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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不止他一人在思念楚嫣。
烏木坦大手一揮,把眼前的飯菜一把掀翻,皺著眉頭命令道:“把廚子給我抓起來抽五十鞭,做的菜如此鹹,是要齁死本帥嗎?”
底下的人顫巍巍地迎接元帥的怒火,然後灰溜溜地奔出去按指令把人都抓了起來。
元帥越來越暴躁了,以前怎地不見元帥說起飯菜不合口味的事。
烏木坦捋了一把胡子,回味起那碟香煎草魚來,酥脆的魚皮和香辣的魚肉令人回味悠長,隻吃了那一遭,就再也忘不掉了。
“去,把那個楚延給本帥抓出來,讓他給本帥再做一回那香煎草魚。”烏木坦手指輕輕敲擊椅背,再次下令。
下麵的人趕忙退出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