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的楊峪看了他一眼，沒有急著否認。
再說，也不能真的讓楚延選了陛下，若陛下不是還好，若陛下真的是“賊”，那豈不是有損龍顏。
李玉崧不理會幾個人的掩護，麵不改色地問：“你如何確定是朕？”
楚嫣如實回答：“臣在其他人身上看不出破綻，所以鬥膽猜測是陛下。”
李玉崧微哂，用的是排除法，很聰明。
就在其他人還來不及說話的空檔，男人已經把麵前的木牌翻過來，上麵寫著一個“賊”字。
“你猜對了。”他道。
其他幾人愣了幾秒，居然真的被楚延這小子猜對了，怎麼辦怎麼辦，難道他們要讓陛下做五十個蹲跳起？他們沒那個膽子。
每個人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這一輪蕭珩遠是官， 該由他來決定懲罰方式。
當皇帝看向他的時候，蕭珩遠：“……”他覺得後背發涼，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其實他是情商挺高的一個人，但這意想不到的發展讓他一下子愣住了。
“聽聞陛下射藝冠絕天下，不如陛下讓臣等見識一下百步穿楊，蕭將軍你覺得呢？”還是楚嫣率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可以隨時在死亡的邊緣蹦迪試探，也有挽回局麵的能力。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懲罰？
況且皇帝看起來也並未生氣，她知道皇帝武功高，各方麵應該都不錯，淺吹一下他的射藝，然後讓他當著眾人的麵秀一下，大家到時候全部都來誇他，他又怎麼會生氣呢？
蕭珩遠在心底讚歎一聲絕妙，然後附和：“陛下，臣也這麼認為。早就聽聞您弦無虛發，百發百中，不知今日可否給臣等開開眼。”
是他愚鈍，腦子不靈光了，竟然還沒有楚延一個毛頭小子轉得快，連這種兩全其美的法子都想不出來，他在心底歎氣。
李玉崧本想看看自己最後會被安排一個什麼懲罰，沒想到是表演射藝，自然是答應了。
他既然參與了，萬沒有玩不起的道理，換成其他懲罰他也一樣可以接受，隻不過會有損顏麵。
但他低估了楚延，這個能開口讓楊峪胸口碎大石、徒手劈柴的人，讓自己展示百步穿楊。
很快，外麵吃宴的人就得到了陛下心情好，打算給將士們表演射藝的消息。
不多時，禦用的弓箭就準備好了，百米開外的一棵樹上，也讓人用黑色墨汁標記了一片樹葉。
百步穿楊便是要射中樹上提前標記好的樹葉，射偏到其他樹葉上是不算的，因為樹葉太小，又時不時有風吹動，所以難度極大。
在眾人矚目之下，李玉崧動作嫻熟地拈弓搭箭，右手扣著箭羽和弓弦向後拉蓄力，閉起一隻眼睛瞄準。
他身形高大，兩腿叉開兩步距離，將袍裾撐開一個好看的幅度，上身端正筆直，氣勢威嚴。
楚嫣來不及感歎，男人拉弦的手就一鬆，弓弦被拉出了巨大的聲響，一支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恰好此時起了一陣夜風，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那隻被標記過的葉子也隨風搖曳著。
所有人不自覺屏息，就看到那片葉子在搖晃的過程中，被一支箭快速穿過，然後擦著樹枝縫隙飛了出去。
楚嫣在心底小聲叫了一句臥槽，旋即誇張地鼓掌喝彩：“哇——陛下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