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教導員!雷蕭沒死?雷班長沒死對不對?!”一瞬間,臥虎的眼睛發亮了,擔架上並沒有雷蕭的屍體,沒死,肯定沒死,肯定說大隊長剛才說錯了!
“臥虎,雷蕭犧牲了!他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王陸軍忍受著胸中劇烈的痛楚,把事實告訴臥虎。
“屍體都沒留下?沒留下……怎麼可能?雷蕭那麼厲害的,他可是隊上最厲害的特種兵呀……”臥虎似乎忘記了哭泣,隻是在嘴裏反複的自語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眼睛失去了任何色彩。
忽然,臥虎猛的跳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咆哮著。
“雷蕭的屍體!我要屍體!老子要屍體!你們把他留下了?你們把他拋棄了?!他迷路了怎麼辦?他自己回不了家怎麼辦?他的戰魂呀!!!”
咆哮中的臥虎猶如一頭受傷的山林猛虎,眼睛死死的瞪著張複基與王陸軍,臉上肌肉猙獰,額頭與脖子上的血管高高暴起,好像裏麵的血液隨時都會迸裂噴灑而出一般。
看到完全失去理智,狀若瘋狂的臥虎,張複基與王陸軍在心裏發出深深的歎息,他們何嚐不想把臥虎的屍體帶回來,何嚐不想讓血狐受盡磨難孩子回到自己的家呢?
王陸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猶如暴怒猛虎一般的臥虎身邊,任由失去理智的臥虎,一拳接著一拳在他身上發泄著。
“誰******說雷蕭的戰魂沒有回來!”
震得地麵都瑟瑟發抖的暴吼聲從張複基的嘴裏發出來,連失去理智的臥虎都被這聲暴吼停止了發泄的動作,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張複基。
“雷蕭的戰魂在這裏,雷蕭的戰魂一直就沒有走失!他的戰魂在國旗上,在我們共和國的五星紅旗上!”張複基一把扯開本該蓋在雷蕭身上的五星紅旗,任它迎風飄揚。
“是了,是了……是雷蕭的魂,他的戰魂在,在紅旗上!”臥虎看著獵獵舞動的五星紅旗,他在紅旗上看到了雷蕭真誠的笑臉,瞧見了雷蕭向四方城敬了一個無上的軍禮!
“嗚嗚~~嗚嗚~~”
臥虎蹲在地上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哭聲肝腸寸斷。他怎麼都沒想到,這些犧牲的,都是他最為親近、崇拜、仰慕的英雄。一張張鮮活的麵龐,在他的腦子裏麵來回跳躍:大笑的、暴怒的、囂張的、霸道的、狡黠的……
“不哭,不哭,男人不哭,男人不哭!男人要抬起頭笑,對,笑了!”臥虎在心底使勁的對自己說著,緩緩的站起來,神情的一一掃過四張擔架。重新挺起胸膛,抬起染滿血跡的下巴。
“老子是站著尿的爺們,老子發誓,從今天過後再也不哭。”臥虎的眼睛深邃的像深沉的哈納斯湖一般,充滿讓人壓抑的平靜。
一步,一步,臥虎重新走回了隊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與戰友一起安靜的看著,靜的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
榮譽室的牆麵上又增加了四張永遠燦爛笑著的照片,加起來總共是六十張了。這六十張笑臉,麵朝著對麵牆上的大字在驕傲的笑。
他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他們把自己的鮮血重重的塗在鮮紅耀眼的紅旗上,在上麵用生命篆刻出忠誠血色的實質和底蘊。
重若泰山,輕於鴻毛。
共和國的勇士,身形如山嶽般的厚重。高傲的站著,佇立在風吹雨打中,頭頂著蒼天,腳踏著大地。用寬厚的肩膀挑起祖國與人民的期望,用永遠壓不彎,打不折的脊椎骨背負著共和國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