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他娘，蕭懷瑾眼裏都有光射出來。
那是辛苦供養他讀書長大的母親，他如此努力拚命，就是為了叫母親能過上好日子的。
“那你答應掛靠的事了？”程瑛抓住了蕭懷瑾話中的重點。
“這書信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收到，還沒來得及回呢，怎的了？”蕭懷瑾疑惑的問了句。
“我也是參了軍才知道，原來軍中的糧餉都是來自朝廷的稅收。”
“北川軍如今糧餉越來越短缺，就是因為越來越多的達官貴族都在接受富戶，或者親族的田地掛靠。”
“如此便可以避稅，可這樣一來，國庫就會空虛，軍隊的糧餉自然就發不出來。”程瑛語氣淡淡，說話的內容卻頗為沉重。
當初，程瑛自己買了許多田莊，那時候蕭懷瑾正好中了秀才。
告訴她將田地掛靠在他的名下，可以不用交稅。
程瑛當時確實缺錢，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些年來，免去的稅，蕭懷瑾也從來沒跟她要過一分。
直到認識了軒轅霖，知道軍中糧餉的問題，程瑛才意識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過，那時候蕭懷瑾進京趕考了，自己又身在軍營，這才將這事擱置了。
可如今她既然見到了蕭懷瑾，自然是要說起這事的。
“這件事的影響竟然這樣嚴重？”蕭懷瑾聽了程瑛的話喃喃念道，不由的沉思起來。
“確實如此，我正想跟你說，我家的田地，日後就不掛靠了。”程瑛正色的道。
別人她是管不了了，可她自己不想再繼續這樣鑽空子。
她如今的家產可是不菲，就她那些田地的稅收交上去，就足夠養活整個前鋒營一年了。
這是多大的一筆開銷？
而有她這些家產的人，在順天不知道有多少。
人人都避稅，日後朝廷的窟窿就會越來越大。
而且，程瑛覺得，朝廷早晚也會發現這件事，到時候一查起來。
參與掛靠的官員都沒好果子吃。
所以，她是希望自己不掛靠之後，蕭懷瑾也不要接受其他人的掛靠。
免得有朝一日東窗事發，或許他這十年寒窗就白費了。
“阿瑛，你說的對，我想，我也知道自己在翰林院，能做些什麼了。”蕭懷瑾突然認真的對程瑛說道。
“你如今剛進翰林院，根基不穩，不可貪圖冒進。”程瑛一聽就知道蕭懷瑾想幹嘛。
她眉頭微皺，不由得勸說道。
若是真的上奏皇帝，徹查掛靠的事，功勞是有了，可是樹敵更多。
朝廷中幾乎超過半數的官員都是有掛靠田地的，這事一提出來。
他們勢必會群起而攻之。
蕭懷瑾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官，怎麼可能承受的起這樣的打擊？
“瑛弟放心，我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不會傻乎乎的自己衝上去的。”蕭懷瑾轉身停下，認真的對程瑛道。
他們不知不覺得，已經走到蕭懷瑾家門口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程瑛也停下看著蕭懷瑾，她還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