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京城。
處處帳舞蟠龍,簾飛彩鳳,一片喜氣洋洋。
然而,一漆黑的死胡同裏,陣陣淒慘的叫聲卻讓人毛骨悚然。
“啊~對……對不……”
喬若水話還未說完,臉上便又被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人也再度被扇倒在地,嘴角頓時一縷鮮血流出,更顯得膚色慘白了幾分。
“你個死結巴,看你還敢不敢還嘴?現在想起來道歉了?晚了,看我不打死你。”
“賤人!見了我們你還敢跑?追你都跑髒了我的鞋,你給我舔幹淨!”說話間,女子已抬起腳,衝著若水的腹部狠狠地踩了下去。
另外兩名女子也跟著一陣瘋狂的拳打腳踢,仿佛倒在地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螻蟻。
“我叫你出來看花燈,憑你也配?”
“看什麼花燈,她就是頂著這張狐媚臉特意出來勾引男人的。”
“狐狸精!”
“騷貨!踢死你!”
若水抱著頭,佝僂著身子,蜷縮在泥濘的雪地裏,周身血跡斑駁,腹部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似乎五髒六腑都已破裂了。
她卻隻能忍著,不敢反擊,甚至不敢呼救,隻盼她們能像以往一樣,打累了早點收手,好讓她早點回家。
可這一次,她卻覺得越來越冷,嘴裏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小,就連疼痛感貌似都在離她而去,自己似乎,等不到回家了嗎……
“哎?你們看她懷裏的是什麼?”
其中一人從若水懷裏抽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晶瑩剔透,如霜似雪,原來是一小包沙糖。
“你個下賤坯子,這也是你配吃的?”
“我叫你吃!哈哈哈哈……”
若水這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不甘地掙紮著抬眼望去,血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隱約隻見那包沙糖高高地隨風揚起,然後不著痕跡地灑落在了地上,與冰雪汙泥混於一處,再也尋不得半點蹤跡。
若水內疚得閉上了眼睛,那是她娘連著趕工了幾夜的繡帕才換來的,這是娘要用來做元宵的,如今卻……對不起,娘,女兒沒用……
隨著眼角的淚滴劃過,若水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幾人見她情況不對,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沒……沒氣了?”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紛紛散去,弄堂裏瞬間變得死一般的安靜,更顯得越發黑暗。
這時,卻無聲無息地突然現出一個人影,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完美的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她上前探了探,心中不免鄙夷。一群白癡,這哪裏是沒氣了,不過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無妨,讓本小姐再送你最後一程。
這女子一把薅起若水的頭發,將她的頭顱狠狠地向地麵砸去,力度和角度都控製得極為精準,隻一下,便再也尋不到若水半點的生命氣息。
女子淡定起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這才不慌不忙來到了城門外一處林子裏。
一名同樣身著夜行衣的男子,忽然之間現身在她麵前,操著異域口音道:“可辦妥了?”
“回大人,喬若水已死。”
“手腳可幹淨?會不會有麻煩?”
“大人,雪奈辦事您放心,就算有人查起來,也不過是圍毆致死,斷然查不到我們身上。”
男子聽聞後點了點頭,一個從小被打到大的人,即便有一天真的被打死了,應該也不會引人懷疑。
“很好,想來人既已死,那該死的預言也該不攻自破了吧,你繼續留在這裏,我回國複命,也好叫主子早日安心。”
眨眼之間男子便消失不見,仿佛會隱身術一般。
雪奈不由搖了搖頭,國師是不是算錯了,怎麼看這個喬若水,也不似那能阻擋我國一統江山之人啊?算了,反正人也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