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許翩翩揉著太陽穴從炕上坐起。

那榴花釀喝著甜絲絲,沒想到後勁兒這麼大。

許翩翩緩過一陣,腦子清醒些後,昨晚喝醉後的記憶就如開閘的大壩衝擊著大腦。

許翩翩嘴角抽搐著,狠狠拍了一記腦門,沒想到她喝酒後還會胡言亂語?

蔫蔫地穿戴好衣物,出門時已經天光大亮,很明顯她起晚了。

揉著眼睛去到廚房,一道眼熟的身影正端坐在桌邊。

許翩翩立在廚房門口,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和他打招呼:“早啊,小滿弟弟。”

眉尾重新貼上膏藥的沈雲淮掀掀眼皮,回道:“不早了,姐姐。”

許翩翩撓撓腮幫子,突然走到灶膛後,用小指摸了一抹灶灰,又走到沈雲淮麵前,舉起小拇指朝他勾了勾。

沈雲淮目露疑惑。

“你這膏藥太惹眼了,我給你把痣抹掉。”許翩翩又動動小指回答道,然後看著沈雲淮。

沈雲淮睫毛抖了抖,接著伸出手揭下膏藥。

許翩翩眼睛笑成了月牙,低下頭小心地在沈雲淮眉毛上畫起來。

柔軟的指腹蹭過肌膚,沈雲淮放在膝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不一會兒,許翩翩直起身,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

粗黑的眉毛掩藏了眉尾的小痣,也淡弱了秀氣的眉眼,讓沈雲淮略顯少年氣的麵容多了一份硬朗,和偽裝的青色胡茬也相互應和。

“好了。”許翩翩一揚下巴,轉身去洗漱,好像剛剛尷尬的不是她一樣。

悄悄拿出懷中的手鏡看過後,重新端坐的沈雲淮,等許翩翩洗完臉後,指著桌上的一碗褐色的湯汁,說道:“醒酒湯。”

許翩翩皺著鼻子把味道不咋地的醒酒湯喝下,沈雲淮又給她端來春嬸兒在灶上留的早飯。

待許翩翩吃完,幫著一起收拾好碗筷,沈雲淮才走到她身邊,悄聲說:“去西屋,我把換好的銀子給你。”

沈雲淮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自己鼓鼓的腰間,許翩翩眼睛發亮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嗯嗯點頭。

走到院子裏時,正好和從後門進來的張叔明還有柳二娘不期而遇。

柳二娘今日穿著比較樸素,頭上包著紫色頭巾,隻耳朵上一對銀耳墜,挎著個包袱,亦步亦趨地跟在張叔明旁邊。

許翩翩看著婉約大氣的柳二娘,驚喜地揮了揮手,“柳姐姐,早啊。”

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又說了句:“柳姐姐家的榴花釀很好喝。”

柳二娘拈起帕子捂嘴嬌笑道:“這榴花釀是適合小姑娘喝,不過後勁兒足,可不敢多喝。”

帕子上一襲翠綠的圖樣在許翩翩眼前晃過,似花又似草,看上去很特別。

可也就一晃而過,許翩翩沒太放在心上,尷尬地朝柳二娘一笑,便和沈雲淮繼續往西屋走,而柳二娘他們則是去了書房。

進屋關好門,沈雲淮將裝了碎銀的錢袋打開放在桌上,又從懷裏掏出剩下的銀票遞給許翩翩。

許翩翩稀奇地摸著印有彙通票號的銀票,數了數銀票的數目,又指著碎銀問沈雲淮:“這裏有多少銀子?”

“五十兩碎銀。”

那就是五百兩,許翩翩在心裏默算著。

她問了春嬸兒這裏的物價,差不多一文錢能買個大肉包子,簡單粗暴地按現代一個肉包子兩塊錢計算,一兩是一千文錢,那五百兩……就相當於……一百萬啊。

許翩翩深吸一口氣,嘴角大大地咧起,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覺嗎?

昨天她還要厚著臉皮蹭桌子,現在就變成百萬富翁了?這感覺——也太棒了吧。

許翩翩似模似樣地顛了顛錢袋的重量,然後清清嗓子認真地看著沈雲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