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鹿瑤瑤的善良也分情況，她之所以對霧雪沒有步步緊逼，過度提防，是因為在她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太重戾氣。
雖然飽飽之前告訴她，在妖界時，霧雪為了報仇，處心積慮謀劃好一切，哪怕是對至親，絲毫不手下留情。
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和霧雪相處之後，能確定她骨子裏本性並不壞，隻是從小到大生存環境惡劣，甚至從未感受過絲毫的溫暖和關愛。
這麼悲慘的身世，換成自己睚眥必報的性格，也絕不會放過那些欺辱過自己的家夥，必千百倍奉還回去。
無論是人是妖，活一世就不能委屈自己，讓自己覺得舒服才最重要。
另一邊，顧謹川已經準備好沐浴用的熱水，回到庭院，見她靠坐在柱子邊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想起在妖界時，鹿瑤瑤總是無憂無慮，哪怕再見自己這個死對頭，都沒有過太多煩惱，至少每天都是簡單開心的。
自從來到幻海宗後，自己就不怎麼看到她有過開懷的笑容，腦袋裏想的事情也愈發複雜。
顧謹川隻想讓她開心，如果可以的話，替她全部代勞就好了。
“師尊，夜裏風涼，莫要吹久頭疼，先回屋裏沐浴休息吧。”他走到鹿瑤瑤身邊，伸手去扶她。
“你年紀輕輕怎麼就是個愛操心的命。”鹿瑤瑤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抬眸朝他看去，神色關切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因為師尊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希望師尊身體健康，平安喜樂，沒有煩惱。”顧謹川借著這個機會，把心裏話說出來。
鹿瑤瑤被他真誠的目光觸動，心頭一顫，鼻子有些酸。
他真的很好，好到連鹿瑤瑤都覺得自己這個做事尊得其實，並不合格。
自己對他隱瞞了許多秘密，並不能像他那般坦誠相待。
但至少現在的鹿瑤瑤，已經不會再把在天界的那些恩怨，算到轉世之後的顧謹川頭上。
她看著眼前幹淨純粹的少年，眼底再度泛起笑意：“為師剛剛做了個一個決定。”
“我可以知道是什麼決定嗎？”在這一刻，顧謹川竟然聽不見她的心聲，愈發好奇。
“從今往後，為師會對你傾囊而授，隻要是為師會的，全都教給你，今後你會成為比為師更厲害的人物，三界之內，再無人敢輕看你。”鹿瑤瑤也希望他能夠變得更好，成為更優秀的人。
顧謹川的確想要變得強大，但原因都是因為要保護她，成為能夠跟她並肩，為她擋風遮雨，抵禦傷害的人。
她這份期許，自己一定會做到，絕不讓她失望。
“我不會辜負師尊的期待。”哪怕修煉之路有多難，突破境界有多不容易，顧謹川都無所畏懼。
“好，為師相信你天賦異稟，肯定能行。”鹿瑤瑤伸了個懶腰，握住他的手支撐，站起身來。
她抬眸看向天空，今晚的月色又被烏雲籠罩。
天象這麼差，也正暗示著幻海宗如今的處境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