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將軍,我想單獨跟你聊聊。”顧念不敢再想下去了,提議道。
“好,你隨我來。秦二,你帶她們去演武場那邊。”顏墨點點頭,同意了。
顧芯說什麼也要跟著顧念一起,想到顧念是個姑娘家,一個人跟他一處傳出去了名聲不好,於是同意顧芯一起。
來到他的帳篷裏,顧念就把自己剛才的分析說了。
顏墨也想到了這一點的,沉吟道:“剛才侯昌有那麼一瞬的清醒,可他打死不說他是如何買到的,其他人也皆是從侯昌處拿到。目前隻在他們小隊流傳,其他小隊知道這個事,有些還跟侯昌那兒定了,隻是上次你們偷跑進來的那個缺口,我已經命人填上,侯昌無法出行,是以此次未曾買到。”
顧念道:“顏將軍,我想,侯隊長既然說隻賣與軍中將士,那必定不僅是慶州駐軍裏麵有人買,其他駐軍應該也有此等情況。或許更加嚴重。首要的是,抓住賣貨之人。”
顧芯聽了兩人的話,說道:“顏將軍,姐姐,為何不讓侯隊長清醒過來,再一次去買,然後顏將軍你派人跟隨,這樣,不就能夠抓住了嗎?”
顧念扶額,她也想得到這個辦法呀,隻是貿然說出讓人清醒的話來,她們是有辦法讓他清醒,可要怎麼解釋?
顏墨看了眼顧芯:“若是無法清醒呢?”
顧芯眼珠兒動了一下,道:“顏將軍,那天我給你吃了一顆藥丸,你感覺如何?”
顏墨皺眉,好端端的提那天做啥。
顧芯道:“我幫蕭奶奶曬藥材的時候,聽她提起過,以毒攻毒。顏將軍覺得那天吃下藥丸之後的心痛之感,比之今天見到的將士們的痛感如何?”
顧念一下明白了顧芯的意思,用以毒攻毒的這個說法,喂下玉珠子給那侯昌,不管這個毒攻了那個毒沒有,反正侯昌是能夠清醒的。
到時候抓住售賣之人,顏墨若是還要這西子碎心丸,她們也拿不出來了,蕭奶奶也沒在慶州。
等蕭奶奶回來,估計這群人靠自己就能慢慢戒掉癮子吧!
顧念在心裏給妹妹默默的點了一個讚。
顏墨想到那天錐心的疼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小丫頭的,要不是另外一種藥粉莫名對他身體陳疾有效,他真的會忍著疼提刀殺上門的。
顏墨問道:“可以一試。你們手中可曾帶了藥丸?”
顧芯從自己腰帶的小荷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竹管,打開,用衣袖避了一下顏墨的視線,放了一顆玉珠子,然後遞給顏墨:“就隻有這一顆了。”
顧念道:“顏將軍,除侯昌之外的人,你讓營地裏的大夫開些安神之藥,待他們清醒時,多讓他們幹一些活,別讓他們閑著,但不可像練兵時那般操練。還有,每日的飲食盡量清淡。此等症狀,在脈象上隻能看出脾腎虛弱,並無其他現象。但照著這般做下去,慢慢的,他們將恢複過來。一個人,至少用三人盯著,一旦發病,立馬捆綁,還有嘴也要堵住,以防咬舌自盡。”
“顏將軍,這極樂散之事,還望你能盡早跟其他駐地的將軍講明,並且上報朝廷。此等禍害,人一旦沾惹,便會上癮,離不開。它不僅可以擊潰軍中將士,同時也能擊潰學子,百姓,造成家破人亡。”
“念姑娘,可否寫一份詳盡的資料?”顏墨聽後,也覺得事關重大,“你剛才說,在醫書上所看,能否將醫書借與顏某?”
顧念:“我給你默寫出來吧!製作這極樂散的原料,有可能是一種花,我也給你將此花畫出來。”
顏墨點點頭。
……
這一天,顧念都在顏墨的帳中畫花,寫資料,下午了才回去的,蘇顏和李晗她們也沒有心情在演武場玩了。
回去的路上,幾個姑娘的興致都有些不高。
說起軍中將士犯癮的狀態,兩個大小姐都是有些後怕的。
回到家中,顧芯一眼就看到了堂屋裏坐著一個人,正在跟顧爺爺聊天,顧芯心情一下就好了。
“圓圓哥!”顧芯歡快地跑進去。
顧念:女大不中留呀!
不過,陸錚來了正好,她提一下營地裏的事,陸錚前世這個年紀在鬱州,應該是聽說過的吧!
姐妹幾個回來,就擺飯了,飯是顧爺爺做的。
“爺爺,奶奶,娘,今天駐軍營地裏發生了一件大事!”吃飯的時候,顧念就提起了。
然後把她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極樂散?”陸錚有些驚呀。
這是明年才會爆出來的事情,因為全是在顏墨軍中,所以,因為顏墨一人的過失,顏家被滿門抄斬。
他還打算找個機會去提醒顏墨來著,結果,今年就被爆出來了嗎?
也是,前世沒有顧家姐妹跟蘇顏進軍營,那個缺口就沒有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今生顧念變了,認識了蘇顏,還跟著蘇顏一起進了軍營,所以,那個缺口被發現了,被顏墨堵住了,手下的人沒能出去買到極樂散,這不就爆發了嗎?
“周元你知道這個呀?”顧念要的就是陸錚這個表情。
“聽奶奶提起過,原料的確是一種花。在南疆,有一種花,異常豔麗,那裏的人都稱呼為美人嬌,一開始是南疆的大夫發現可以入藥,後來被人發現用量過多就會造成你說的那種情況,一開始會飄飄欲仙,讓人醉生夢死,所以稱為極樂散。可時間一長,人會因為吸食過多而死亡。所以,南疆那邊就禁止了美人嬌的種植,毀滅了不少。不過,因為南疆地形原因,以及前些年跟大周的戰事,奶奶所知也不多了。”陸錚道。
“南疆?我知道了,肯定是南疆人自己做了這個,知道其中的危害,前些年被顏將軍打得潰不成軍,休養生息後,用這種方法來報仇來了!”顧念對顏墨的生平了解得很,一下子就想明了原因。
“若真是南疆,那他們圖謀的可不僅僅是向顏將軍報仇,而是咱們整個大周!”顧爺爺沉聲道。
他從來都是笑嗬嗬一張和藹的臉,此刻臉色非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