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叔。”顧守信笑道。
“這才對嘛!坐,坐,先喝點茶,吃點點心。你們這趕路也累了。”周老爺瞬間露出了笑容來,熱情招呼顧守信喝茶。
顧守信:“周叔,我們村其實離得鎮上挺近的,隻要兩刻鍾。”
還稱不上趕路的。
周老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不得兩刻鍾嗎?要是就在鎮上該多好,或者說我就在你們村裏多好呀!兩刻鍾呀!兩刻鍾呀!”
陸錚扯扯嘴,他是看出來了,他外祖父不是覺得三岔口村與周家鎮的距離遠,而是覺得與外祖母的距離遠。
他就不懂了,以前外祖母還是在桃園縣呢,桃園縣離周家鎮更遠好不,他是怎麼忍住這十多年的。
顧守信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隻有端茶喝水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了。
據說這胖老頭跟自家便宜爹娘年輕的時候關係挺好的,因為陸錚娘親的事,蕭姨離開周家,胖老頭不敢找便宜爹娘了。
他無法想象這滿身富貴的胖老頭,跟他爹那種光風霽月的鄉下老頭相處的時候是個什麼場景,他們聊天會聊點啥?
“叔祖,這是二叔和蓮嬸他們一家種出來的土豆,你看看。”陸錚把裝土豆的框子放到了周老爺跟前,打斷他的愁緒。
“真種出來了呀!哎喲,這個頭不小呀,我看著還能長大的。”周老爺回過神來,驚訝地道。
他沒想到顧家二小子以前念書行,不念書了,現在種地也行呀!
周老爺是認識顧大伯和顧守信的,原主顧守信這些年被酒精和賭博給麻痹了,腦子裏除了這兩樣就隻有他的白月光,對於少時的事情沒有顧大伯記得那麼清楚。
所以,當初顧念說陸錚的娘是鎮上周老爺的女兒的時候,顧守信並沒有在原主記憶裏找到關於鎮上周家的信息。
要是是顧大伯的話,肯定能夠記得的。
顧大伯到現在都還記得陸錚的娘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蕭奶奶和顧奶奶關係好,陸錚娘周柔嘉比顧大伯要大四歲,小時候顧大伯挺喜歡追著漂亮小姐姐玩的。
周柔嘉十六出嫁,那時候顧大伯也才十二歲,顧守信十歲。
直到陸錚出生後沒多久,周柔嘉病逝,蕭奶奶跟周老爺翻臉,然後顧家就再沒有跟周老爺接觸過了。
在顧守信心中,周老爺死了妻女,就隻有外孫女和外孫在京城,是一個很可憐的老頭。
“周叔,我們隻挖了一背兜,留了半背篼在家裏吃,這一半送來給你看,剩下的我們還沒有挖。”顧守信答道。
“守信,你能說說你們是咋種出來的不?”周老爺問道。
“我家大丫頭說,種子沒有多少,而你們給的種子上一個上麵有幾出芽,我們就順著芽切塊,然後培育了一段時間,再種到地裏的。”顧守信如實地答道,這種植本來就要推廣的,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原來要這樣呀!怪不得,怪不得!你家大丫頭好聰明呀!”周老爺恍然,一拍腦袋。
他讓自己莊子上的人種,就是直接一個給按下去,還嫌棄那芽不好看,讓人給掰掉了,怪不得長不出來呀!“那,那紅土豆和黃金米呢?你們種出來了沒有?”周老爺又追問道。
“還沒下地,看著能夠保存,打算這正月過了就下地。我媳婦說,她以前見過那黃金米,不是結在地上的,也不是地下的,是杆上麵的。而那紅土豆,她說叫紅薯,那是跟土豆一樣長在地下的。所以,我們打算套種。”顧守信道。
“她也見過呀!在哪兒呀?”周老爺驚訝地道。
這三樣種子是他去年得到的,從番邦人手裏買下的,估計守信媳婦去年也見到了那番邦人吧,連名字都知道,難道守信媳婦通曉番邦語?
“她們娘倆在外麵見到過的,具體哪兒,我也說不上來。周叔應該聽過前些年我的混帳事了,對於妻女,我實在慚愧得很!”顧守信不好意思地道。
“原來如此呀!”周老爺點點頭,見顧守信的樣子又問道,“守信呀,你以前的確是沒幹人事,你跟叔說實話,你現在心裏還想著那謝嬌娘沒?”
顧守信一愣。
周老爺看他愣神,有些恨鐵不成鋼了:“你曉得你娘當初為了你做了啥不?那謝嬌娘夫家,可是被你娘憑借著一人之力給趕出了周家鎮的。幾年前,謝嬌娘喪夫帶著謝嬌娘喪夫帶著女兒被夫家趕出來,想賴上你,你差點就著道了,你不會還在想著謝嬌娘吧?”
“周叔,我娘以前做了啥?”顧守信一驚,記憶裏完全沒有這回事呀!
“周家鎮就這麼大點,這事也就你這個糊塗蛋不知道了,好多人都知道呢!……”周老爺講起了當年的事情來。
原主顧守信的白月光謝嬌娘,人如其名,當初是鎮上第一美人,琴彈得好,好些適齡的小郎君都喜歡她得很,這其中就包括了原主顧守信。
本來,謝嬌娘對顧守信也有那個意思的,顧守信年少時書念得好,遺傳了父母的模樣,那長相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這一來二往的,顧守信就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了,卯足了勁念書,爭取早日考取功名,去求娶謝嬌娘。
可是,在那一次考試之前,謝嬌娘跟黃家議親的事情傳了出來。
顧守信急了,就去找謝嬌娘,好不容易見到了,謝嬌娘抹眼淚表示自己身不由己,欲語還休的樣子,讓顧守信心疼不已,當即就要去找黃家的公子對峙。
結果,黃家的公子自是羞辱了顧守信一番,問他一個鄉下的泥腿子,憑啥覬覦美人,有啥資格?
顧守信那時候血氣方剛,書念得好,自覺自己是不會平庸的,於是不服氣的要跟黃公子較量。
黃公子直接讓人打了顧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