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雪很憤怒，江暮音卻神情恍惚，她望著不遠處發呆。
走到這個地步，陸小娘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她說得出便做得出，若她當真發了瘋要拉自己墊背該怎麼辦？
“小姐，冷嗎？先去換衣裳吧。”蘆雪提醒道，江暮音隻是微微點頭，沒有回答。
“暮音？怎麼這副模樣？”
旁邊似乎經過了什麼人，江暮音茫然地轉過去看，呆滯開口：“姨娘……”
“怎麼搞的？”陸小娘的小妹名叫陸令胭，她同陸小娘這個二姐姐不親近，卻很喜歡江暮音。
縱然是傳說江暮音性情大變的時候，她也從沒有出言責罵。
這會兒見到江暮音衣裳濕了，頭發上、臉上又是水，自然心疼起來，兀自手帕替江暮音擦了擦。
“還不是……還不是小娘……”
蘆雪知道這個姨娘對江暮音好，便忍不住告狀：“自己做了錯事還把氣撒在我們小姐身上，又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守在門口多多少少聽見了一些，幾度險些忍不住衝進去。
陸令胭聽了這話臉色立刻一變，她問蘆雪：“說了什麼？”
“說什麼若自己被送走，一定拉著我家小姐一起，有這麼當娘的嗎？真是狠心……”
“真……真這麼說？”
陸令胭手上一頓，見蘆雪肯定地點了頭，她終於收起手帕對臉色蒼白的江暮音說道：“別怕，到底是你母親，真到了那個地步也不會那麼狠。”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同她說幾句話。”
她示意蘆雪照顧好江暮音，而後獨自進了房間。
陸小娘抬眼看她：“你來幹什……”
話還沒說完，陸令胭已經衝上來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巴掌。
“陸令胭，你瘋了嗎？”
陸小娘受了傷，大聲吼起來傷口便撕裂一般地疼，她隻恨自己現在是個廢物。
“我瘋了？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
陸令胭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隨意拿出一塊糕餅走近陸小娘，開口說道：“你還有一點良心嗎？暮音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她的一切是我給的，隻要我想收回，立刻就可以。”
陸小娘意識到她的來意，立刻變得得意：“怎麼，你也是來求我的？可惜我已經不像當初一般心軟，若你跪下來磕上幾個頭，我指不定會答應。”
“求你？”
陸令胭冷哼一聲，突然抓住她的下巴，把手裏的糕餅往她嘴裏塞，一麵塞一麵罵道：“這可都是我的心意，你不要辜負了。”
陸小娘掙紮得傷口疼，眼見著她沒了力氣，陸令胭才終於鬆開手，她拍了拍身上的殘渣問陸小娘：“看見了嗎？你如今什麼都做不了，我輕輕鬆鬆就能要你的命。”
“咳，咳！”陸小娘幹嘔個不停，好半晌才問她：“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
陸令胭抓起她的下巴，眼中有一絲戾氣：“讓你老實一點，凡事不要太過分，這麼多年我已經忍夠了，指不定哪天就控製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