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的這些事,早就在村裏傳遍了。陶老婦的脾氣,村裏人也都知道,像秀兒這麼好的媳婦卻被趕出家門,大家都覺得惋惜。但是奈何陶老婦太厲害,罵遍村裏無敵手,村裏人也隻敢在背後嚼嚼舌根。

自從徐秀兒被趕出了陶家以後,陶仲元整日躲在家裏讀書,都不願意出門。

他不想聽別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於是,他請了柳君玥他們進了門。

大門一關,那些探究的眼神也被拒之門外。

屋內,陶仲元邀請他們幾人坐下,他轉身去倒水,可是目光一直盯著徐秀兒。他提起茶壺,卻發現裏麵沒水了。

有些尷尬地道:“抱歉,我去燒水。”

柳君玥道:“不必了,我們說完幾句話就走。”

“走?”陶仲元驚訝地看向徐秀兒,像是想得到求證。

徐秀兒卻別開了眼,不看他。

“對,說完就走。”柳君玥特意提高了嗓門。

她的話,讓陶仲元回過神。也不再糾結茶水的事,怔忡地坐下了。

柳君玥眼觀鼻鼻觀心,目光在陶仲元和徐秀兒兩人身上轉了轉。

隨即,一笑道:“陶秀才,我們今天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隻有一個——勞煩您給我的義妹徐秀兒寫一封休書。從此,她與你、與你們陶家再無瓜葛。”

“什麼?!”陶仲元震驚地站起身,目光看了看柳君玥,又看向徐秀兒。

徐秀兒始終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神情。

陶仲元的目光轉向柳君玥,憤怒地道:“是不是你?是你唆使秀兒要與我和離?!”

柳君玥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 不不不,不是和離,是休書。是徐秀兒休了你陶仲元!”

說這話時,柳君玥麵色平靜帶笑,仿佛這根本不是什麼多驚世駭俗的事。

但是,在場的其他三人都震驚地看向她。

陶仲元簡直不敢相信地睜大眼,手指顫抖地指著她,氣得雙眼通紅,抖抖索索地話都說不出口:“你,你,你……”

徐秀兒也忍不住抬頭看向柳君玥,嘴角微抿,像是想說什麼話。

就連容璃也瞥向柳君玥,眼底似有情緒波動。

“陶秀才,以我義妹在你們陶家所受的委屈,其實遠遠不止一封休書就能解決的。但,我義妹心善,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這其他方麵的就免了,隻盼能早點得到自由身。所以,請吧!”

柳君玥說著,抬手做邀請的姿勢。

陶仲元的書桌就在不遠處,上麵有筆墨紙硯。

她這意思如此明顯,態度又如此堅決。陶仲元一介文弱書生,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最主要的是,他心裏也明白,秀兒嫁給他後,確實在陶家受了很多委屈。但他心裏還是在意這個妻子的,他也想要家庭和睦,婆媳融洽。隻是很多時候,他也是無能為力。

陶仲元轉而看向徐秀兒,淚眼汪汪,顫聲道:“秀兒,你真的想……休了我嗎?”

徐秀兒咬著唇,雙手手指不斷扣緊,她心裏既悲傷難過,也有點無奈,但那又如何?在她被趕出這個家門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