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衡宗上第一場冬雪來臨。
它們在半夜的時候悄然而至,稀稀落落,飄飄繞繞。
乘禦著北風,偷偷地將雲衡宗打扮的銀裝素裹,也將寒梅凍得更香。
天色清明時候,雪下的更大,像鵝毛一般轟轟烈烈,整個日頭感受不到一丁點溫度。
仿佛隻是掛在天上的冰冷白盤。
入目白雪皚皚,北風襲兮,萬物蕭瑟。
主峰授業場上的新入門早課弟子均換上了帶珍獸皮的裘衣取暖。
昆靈境界不到金丹,體內沒有凝結丹元,對寒冷的感知僅弱於凡人。
山上不比小香鎮這些地處平原的位置,沒什麼煙火氣,加之雲海環繞,更是寒涼入骨,連衣服摸著,始終覺得未曾幹透。
所幸,引梧峰的大弟子革元方雖然修為不是各峰大弟子中最高的。
但在照顧師兄妹這一事上,倒也實誠。
剛吃過早飯,革元方便抱著新添置的棉被和木炭給昆靈送了過來。
他敲響了小竹苑的門,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開門的奶咖。
奶咖正叼著個奶瓶,示意革元方將東西放在一旁的軟榻之上。
昆靈正倚在床頭看書,她胸口的傷還沒好全,總覺得偶爾一個大動作都能扯的自己隱隱作疼。
隨著炭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昆靈的臉頰上才回了一絲血色。
"師妹,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就別去早課了,還有鳯雋峰上的煉器課,我也替你告了假。"
"對了,那個禦獸宗的小師叔撒旦死皮賴臉地跟師父請了說辭,要暫住在咱們小竹苑一段時日,連同那個凝不語也留了下來。"
"師父將隔壁那兩間房撥給他們了,師妹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時間到了我就給他們攆走。"
昆靈點點頭,撒旦要留下是他們一早商量好的。
隻是沒想到不過一天時間,就將師父給搞定了。
想起撒旦那個冰塊臉師兄,昆靈詢問道:
"凝不語不是禦獸宗的首席大弟子嗎?按理說應該跟咱們越朗大師兄一樣繁忙,怎麼有心留在這裏?"
革元方將懷中剩餘的炭火整理好,又從昆靈這裏找了一條麻袋將其裝在一處:
"人家說無妨,禦獸宗事務稀少,十天半個月不回去都沒有影響。再說督促自己師弟的修為更為重要。”
昆靈吐吐舌,這個凝不語果真如撒旦所說,就是一個變態。
看著革元方背著木炭準備出門,昆靈追問道:
“師兄,這剩下的木炭是給誰送去的?”
革元方無奈道:
“還不是給正在罪人崖禁足的晏殊,那裏有特殊禁製,不能使用靈力護體,本來就天寒地凍,時運不好又逢上下雪,現在不知道裏麵多冷了。”
昆靈也是第一次聽說罪人崖裏有禁製。
她原本以為晏殊並沒有犯什麼錯,無非就是換個地方修行給其他宗門做做樣子。
沒想到竟然是正正經經在裏麵受罰。
“那,裏麵可有禦寒的地方?”
“既然是受罰的地方,那裏還有什麼禦寒之地,唯有一個不能遮風避雨的木屋,算是一個勉強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