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不明白太白金星對自己的敵意來自哪裏,就算知道,他也一點不在意,心裏想的,就隻有要怎麼做才能求得原諒。

“喏……還你。”

把定情之物扔給鬼君,凝夕俏生生的彎眉淺笑,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才好,不然, 恐會惹出無盡的麻煩。

“以前的事情,是我年紀小不懂事,讓你,和蝶鳶仙子為難,對不起了。但是你放心,我現在想明白了,也已經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不會再繼續無理取鬧的糾纏你了。”

真正喜歡的人?

就是說,哪怕是以前,她對他,也不是真的喜歡?

鬼君手裏握著信物,另一隻手放在袖子裏,被捏的很緊,對上那雙清澈幹淨,看向自己時沒有一絲別扭和留念的眼。

忽然,再多想挽救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愛,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極端感情,她可以為了愛的人義無反顧,粉身碎骨都不回頭。也可以因為愛,對他恨之入骨,失去理智之下做出一些傷害到他的事情。

愛也好,恨也罷,都是源自於在乎。

仙家常說的,情之一事害人,便是這個意思。

可凝夕此時,看著他的樣子,平平淡淡,沒有欣喜,沒有憤怒,連一種想通了的釋然都沒有,完全就是用路人的眼光來看他。

可有可無,根本就半點在乎之意也沒有。

鬼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天宮回到冥界的,熟悉的景物,和將將從外麵跑進來的傻呆呆的黑木,終於讓他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君上,天上的蝶鳶仙子來了,她挺著個大肚子,在冥界門口就嚷嚷著要喊你負責,您再不出去看看,天上地下的神仙鬼怪都已經知道,君上您就是個‘吃幹抹淨’就不認人的負心漢了!”

鬼君,“……”

說起來,蝶鳶仙子這一胎懷得十分蹊蹺。

懷有身孕的是凡間墨梓芸,按理說,她死了,肚子裏的胎兒也應該一同沒了?

恢複仙身的蝶鳶仙子,卻隻是沒了凡間的記憶,肚子裏的胎兒倒是保護的很好,無一絲損傷,真是奇了。

鬼君好奇的問,“蝶鳶仙子?她都不記得事兒了,怎麼還會跑到冥界來找我負責?”

黑木憨厚的撓了撓後腦勺,神情卻有些得意,一副尋求誇獎的模樣,“我問了,蝶鳶仙子說,是凝夕神女好心跑去瑤池告訴她,鬼君您就是那個負心漢的!”

負心漢鬼君,“……”

還是那個凝夕,絕。

見自家鬼君穩坐不動,黑木急了,“君上,近百萬年來,咱們冥界子孫凋零,難得誕生一個孩子,您老也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有了繼承人,可千萬別不認啊!”

身負傳宗接代大任的鬼君,長長歎出一口氣,“走吧,帶本君去看看。”

……

太白金星駕雲帶著凝夕,很快來到傾華養傷的縹緲仙山,裏麵叢林聳翠,灌木遮天,奇花異草更是數之不盡,景美似畫。

穿過瀑布,太白金星停在結界邊上,“傾華施的法,我是進不去了,剩下的路程,靠你自己了。”

凝夕點頭,“謝謝,太白爺爺。”

“嗯。”

“等我回去,一定去老君爺爺那裏多抓幾隻仙鶴,做成燒烤孝敬太白爺爺!”

在外裝得一身仙骨莫測縹緲的太白金星,聽到凝夕後麵喊出的一句,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笑齜牙咧嘴的回頭叮囑,“那你和傾華,可要早點回來啊!”

凝吃偷笑,收回眼,麵對著結界,忽然就有些踟躕,又隱隱有點羞怯。

作為傾華唯一的好友,太白金星知道的事情,比凝夕想象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