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次歌唱賽後音樂老師發現陳錦的天賦欲重點陪養她,果斷的將原本的音樂委員替了,無意間又給她樹了敵。葉涵香,原音樂委員,家世不明,值得一提的是她似乎與校方美術協會導師冷烈的女兒冷婧頗為不和。
陳錦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前世突然舉行的一場歡迎會,冷婧穿著基諾族的服飾,吹著西雙版納地區的葫蘆絲主旋律。那時的冷婧便是人靠衣裝這個詞的最佳詮釋,原本極為肥碩的體型被民族服飾的分段式搭配巧妙的掩去。
葫蘆絲旋律極美,帶著西雙版納特有的柔意與隨和,一開始陳錦是理所當然的有了崇敬之意,怎料中途停頓一次後陳錦果斷的推翻了這種想法。原因在於冷婧的葫蘆絲還停在胸前的位置,旋律已然響起,再無知的人也明白那極美的樂曲是假奏。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好在她沒有放棄,硬是堅持演至落幕。
現在回想起那一場臨時盛會陳錦隻歎當時的無知,即便動作再專業,表情再投入,指法卻是雜亂無章的。陳錦的箏並非是母親所授,而是她自己研習了基礎後由當代名師指導後一點點累積沉澱而來的。因此在穆夜遲歎著母親將她教養得極好時她才會沉眸笑得淺淡,假像終究是讓人憧憬的美好,母親除了一成不變的給她提供生活來源,從未真正在意過她。她該感謝母親的大方麼,她不過是被隔絕在母親的世界之外的一部分而已。
也因此,在真正隔世以後她才會不由自主的防著母親,甚至沒讓母親知道那個箱子真正的意義所在。現在想來依母親多疑而又敏感的性格,她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或許她那可怖的發散性思維不久後就會在心裏摸擬出各種可能的場景,達到一定的臨界點後會迫使她暗地裏開始追蹤以證實她心裏那可笑的認知。
所以即便人生詭異的重來一次,前世累積了二十年的隔閡依然存在,除了陳錦本身,一切照舊。她能改變的隻是自己的態度以及未來要走的路罷了,她能影響未知,然那些本來就存在的物件是無法向理想狀態發展的。
多幾個對立的人也不錯,那樣她便不會因無趣而無力,也便不需要可笑的借口繼續無趣的人生。每至授音樂課時由陳錦以鋼琴引調,音樂老師楊萍依調領唱,由始至終陳錦從未開口唱過一句,這便是陳錦應了楊萍要求的交換條件。
很快,五一長假已至,即便不願,為了不讓母親的追蹤行為提前顯露還是得回去。陳錦其實是不喜歡任何人的,包括家人,即便血脈相連終究不是她。他們都一樣,隻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她們沒有完成的事全壓在她身上。在陳錦前世被這些她並不感興趣的枷鎖迫得崩潰時,她們仍舊隻會歇斯底裏的喝斥陳錦無用,從來都不會考慮她的感覺。
因此與她們相處的每一個日夜強顏歡笑,隻是即便笑著眼底卻仍是冰冷無波,後來發現沒什麼意思,於是便麵無表情。誰見了都當她是異類,當麵都稱她文靜,背地裏與人交談時都說她是煞星,整日陰沉著臉,冰冷的眼神讓人打心裏發顫。
那種似看透一切喜惡的眼讓所有人本能的抵觸,似乎知道你心底的不喜,卻諷刺的看著你因某種目的而對她笑得極燦爛。人們,討厭陳錦。她陳錦何其有幸,竟成了公眾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