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動作陳錦從一開始就看在眼裏,那檀木盒前世就一直跟隨在她身邊,卻從未有人能夠開啟。因為解除那類似封印的神秘存在的必要因素乃是不帶任何雜質的付出,人這種東西,無非欲望以及利益的綜合體。真正不索代價的付出談何容易,至少她從未遇見過,包括她自己也不過是人與之好或者讓她有了興趣她才會考慮去與之接觸並在適當的時候以其所需要的方式還之。
夜祈無疑是這種認知裏的異類,隻付出而已,不計代價,無關因果。若有這樣一個人為你是極幸運的吧,即便有了這種認知陳錦也隻是應景的如此嗟歎一番,無有羨慕。她陳錦從不寄希望於虛無之物,那般無私到聖潔的情感會讓她變得軟弱。
“喜歡?”
“喜歡。”夜祈本能的應著。
“如此,它便屬於你了”陳錦一句話決定了黑匕的歸屬,敢於言明自己欲望的人,值得此般對待。
陳錦的果斷倒是讓夜祈默了一會,這黑匕不似凡物,竟如此輕易就贈予了他。“我會銘記你今日的贈刀之情。”不管因何如此,終究是失了一物,這黑匕是真實的尚可。
“無礙,你知我非是圖此。”隻願你此後一切安好,即便明了被利器選擇的人無法置身世外,陳錦卻依舊如此為夜祈暗暗祈禱著。命運是存在的,隻不過不信罷了,然,她希望他得命運所眷顧。
夜祈是個守約的人,這日是客戶取貨的日子,他道:“我回店裏處理一些事,晚些我會帶吃的過來,不要太想我喲~”遂帶著匕首與紅木盒離去。
陳錦這才執起檀木盒裏的血色匕首,她好奇它的鋒利度。相比於吹毛斷發式,她更喜歡以身試刃,指尖觸到鋒刃時血色氤氳而現,盡數被刃身吸收。
結果已出,於是她收回指尖置於唇邊,將那仍緩緩流動的鮮紅之物吮盡。帶著腥甜之氣的熱流過喉至胃的感覺一如既往的奇妙,一如既往的讓人沉倫。真的是太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呢,久到骨子裏的嗜血生生沉澱至慵懶,久到無差別的叛逆終為淡漠。
手腕翻動,匕首隨之挽出各種刀花,數次後原本陌生的利器也倒是順手了。匕首是諸多冷兵器裏陳錦頗為喜愛的一種,這血匕讓她莫明的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如此,便叫你「不爭」吧,心若靜,則不亂,以為不爭。
至此已無瑣事,而陳錦仍有困意,果然,她還是不太習慣有人存在於她的私人領域的。將匕首收回空間後她便睡了過去,好眠直至日暮。夜祈如約而至,手裏拎著清洗好的一些菜品的原材料。原來他所謂的吃的竟是這種半成品,陳錦隻好無奈的烹之,將自己與夜祈喂飽。
夜祈那廝吃飽後無良的申明要賴在這一方小天地蹭吃蹭喝蹭睡,語氣頗為理直氣壯。陳錦無奈撫額允了前兩項,果斷拒絕了最後一項,且時間僅限於周六周末及節假日,她現在無暇顧及隨之而來的不必要的麻煩。夜祈帶回來的還有新的訂單及相關布料與所需周邊,按照規定周末夜裏有自修課,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突然想起前世她患過一種叫雙側額竇炎的病,醫學解釋是額骨內部某處化膿,使得腦袋一直疼,沒少讓她受苦。後來養成的慵懶也有這層原因,算算時間還有一年,是初二最末的那段時日,提前一些也未嚐不可。下個周末便去那什麼舅工作的市醫院弄張疾病鑒定書呈給學校,帶病自強,似乎挺有趣的呢。嘛,慵懶到骨子裏便是,風吹日曬悠悠然暈倒,還可以免上體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