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他們如親生父親般的師父,是撫養他們長大、教育他們做人的師父。
可是,羽澈隻是輕輕的“哦”了一聲,冷漠的問:“怎麼死的?”
她冷冰冰的語氣,仿佛死的隻是毫不相幹的人。
不,別說是毫不相幹的人了,簡直就是路邊的螞蟻!
師父厚德載物,大公無私,任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悲痛交加,師妹不該如此的。
曾經的師妹,最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光是見到小狗受傷,都會心疼好一會,別提死人了。
更何況,那不是旁人,是師父!
是開創修行之道的師父啊!
沒有師父,便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難道師妹連基本的感恩之心,也被魔氣吞噬殆盡了麼?
牧川暗暗咬牙,年輕的麵容承不住心底的情緒。
他的目光落在羽澈淡漠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宣泄怒火,厲聲指責:
“師妹,你到底還有沒有心?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師父的死嗎!”
羽澈竟是勾唇一笑,“所以呢,和我有關?”
牧川記憶中青春良善的女孩變得漸漸模糊,她暗紅眸底的妖冶與狠厲,半分都不遮掩!
羽澈當然不會遮掩笑意,她笑得更加開懷,肩膀微微顫動。
“看來,是我猜對了,他的死當真和我有關。”
“師妹!”牧川牙關緊咬,劍柄緊握手中,關節泛出青白顏色。
羽澈在牧川近乎崩潰的怒視中輕輕揩拭唇角,又道:“那讓我再繼續猜猜,他是怎麼死的呢?”
她輕飄飄的聲音,仿佛談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當然是魔氣了,師兄,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是我做的。”
此話一出,牧川雙眼放空,身形一晃,險些跌倒。
沒錯,靈祖死於魔氣吞噬。
早在那日靈祖衝入魔窟,將牧川救回去的時候,靈祖便被魔氣所侵染。
故而,靈祖甚至沒來得及給牧川療傷,便閉關修煉去了。
靈祖擔憂自己的入魔會影響門派子弟,愣是硬撐到牧川醒來,吩咐後事,將門派傳給牧川,這才自我了斷。
偌大的門派和師父臨終前的遺言,就這麼落在了牧川肩上。
他更加不能再為自己而活。
他不能辜負師父的囑托,不能辜負仙門教義,不能辜負天下正道的期待,更不能辜負……師妹。
但好在,他在封存靈祖體內的魔氣時,找到了兩全的辦法。
師妹的結界術法,不如他。
羽澈嗓音愉悅,眸底暗紅湧動,“師兄,你我都清楚,從我入魔那刻起,便被逐出了師門,靈祖不僅不會認我,還會拔刀相向,斬斷我的脖子,殺、掉、我。”
她一字一頓,暗含仇怨。
這話再明顯不過,她恨師父放棄了她。
“不,不是的。”牧川出言打斷,“師父隻是想要擊退魔氣而已,你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不是麼?我知道,你有恨,但師父對我們有恩,恩怨相抵,你不該下死手的,你這樣,和弑父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