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還不忘說一句:“我就知道,你定會喜歡那的環境”。
上古禁地中的謎團,早已糾纏魔尊已久,秋阿肆的到來,未必是壞事。
冥冥之中,他們之間,定然有什麼關聯。
魔尊的慷慨與默許,讓秋阿肆越發的不適應。
倘若對方有心算計他,搞什麼陰謀詭計與肮髒手段,他定然會應對自如,然後加倍奉還回去。
可,對方卻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愣是逼得秋阿肆也無計可施。
總不能對方一直把自己當兄弟,他還倒打一耙。
嘖,這花臉魔尊,某種程度上,和時玥還真有點相似,一樣的不好對付。
說起來,不知為何,魔尊的難纏,也讓秋阿肆漸漸理解了時玥之前的“難處”。
麵對這種自說自話的“自來熟”,冷臉熱臉都不合適,他隻一心想把對方給撇得遠遠的。
可他當初,又何嚐不和魔尊一樣呢?
那會,他纏著時玥“愛來愛去”,滿心都是契約,根本沒有考慮過時玥的感受。
真要說“愛”的話,他愛時玥嗎?
現在的秋阿肆並不確定,心底那份對主人的期盼,與愛的界定,到底在哪。
或許,是有一點喜歡的成分在。
這份喜歡,或許也能被稱之為“愛”?
但,在那個他最能輕易表達愛意的時候,是完全不愛的。
人性,真的是很複雜。
當初不愛的時候,情話信手拈來,現在他倒顯得束手束腳,不敢再隨意表露心態。
相較而來,那個時候,時玥對他還真是夠客氣的,麵對他的一次次示愛,愣是打定主意當什麼坦誠相待的朋友,把他們之間近乎於扭曲而又詭異的關係給掰正了。
不得不說,她那小腦袋瓜,還挺機靈的。
想到時玥,秋阿肆對魔尊的態度,也稍微鬆動了幾分。
於是乎,麵對魔尊一次次的窺探,秋阿肆主動編了個經典的愛情故事——
說什麼他喜歡上了一位凡人,可那凡人誤被魔氣所染,所以他便顛沛流離的尋找解決魔氣的辦法。
對此,魔尊當然是不信的。
金獅可是上古神獸,怎麼可能會愛上凡人?
可秋阿肆說得極為認真,一雙金瞳誠懇得快要融化冰川。
“當真是凡人?”魔尊狐疑的問。
秋阿肆誠摯點頭。
“那她,應該也不是什麼一般人吧?你可別跟我說,你喜歡什麼鄉野村婦。”魔尊顯然還是有點疑心。
人妖戀,仙凡戀,妖仙戀,魔尊見過不少,但結局一般都不太美妙。
要麼凡人早早去見閻羅王,要麼仙人被剔除仙骨,要麼妖靈為保護凡人而獻出生命,總而言之,不死幾個,都對不住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
對此,魔尊表示非常不理解。
愛來愛去的,有意思嗎?
隻要足夠強大,一位位的極品美人還不是任君挑選?哪裏犯得著為一朵小花折腰。
凡人死一個,還有無數個,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替代品,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魔尊眉頭緊蹙,臉頰上的紅色印記像是隻狂野的大花貓。
他這真心實意想要拜把子的兄弟,該不會隻知道情情愛愛吧?
眼看魔尊露出一副“你踏馬腦子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秋阿肆垂眸想起時玥來到靈玨峰之前的身世——
山野孤女,被寡婦收養,命懸一線之際,被神尊救回。
說是“鄉野村婦”,好像也沒錯。
他點點頭,又緩緩開口解釋道:
“算是個野丫頭,不過修行天賦極高,是個聰明的,但我喜歡她,並不是圖她什麼,而是……”
秋阿肆故意賣了個關子。
魔尊被吊起了胃口,“什麼?別跟我說是報恩。”
報恩的戲碼,他在凡間見過太多了。
不是什麼妖靈年幼之時被救,修行千百年後報恩,就是什麼仙人落難,被人撿回家精心嗬護,然後展開一段……額,莫名其妙的愛情。
隻是報恩而已,做點什麼不行,還非得以身相許?
送點珠寶首飾,給那家人改善一下生活,或者庇護他們的安危,就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
秋阿肆擺擺手,一副“你怎麼全都知道”的樣子,撩撥了一下金色的卷發,露出英挺的側臉,眼尾微微下垂,滿是一副為情困擾的憂鬱美人模樣。
這下可好,魔尊徹底忍不了了,“凡人命如蜉蝣,你愛上她,是在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