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城中,島津家督的府邸,見證了島津氏的輝煌,同時也見證他們的衰敗。
島津忠恒戰戰兢兢,跪在了來自大明的征服者麵前,雙膝顫栗,幾乎摔倒。坐在中間的張海川看了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
“島津,聽說你們倭寇不是喜歡割肚子嗎,失敗者不是要接受懲罰嗎,你怎麼沒有自殺?”
張海川淡淡問著,可是熟悉他的人都不會有懷疑,下一刻這位就可能憤而站起,幫著島津忠恒剖腹自殺。要說張恪殺心很重,至少張恪還要按一個理所當然的罪名,然後在動手。對張海川來說,根本不需要,老子看你不順眼就殺了,又能奈我何!
島津額頭冒著汗水,突然匍匐在地,說出了他這輩子最有水平的一句話。
“天威赫赫,上國雄風,蠻夷罪臣不敢自殺!”說完就一頭磕在地上。
嚇得不敢自殺,這麼說****上國比死還可怕了?
張海川沒有絲毫不滿,相反還是朗聲大笑,十分舒坦,指著島津忠恒說道:“好,很好,要的就是這樣怕****怕到骨頭裏的家夥。那幫狗屁不通的文人總說什麼修德,說什麼內政清明,四夷賓服。那是他娘得扯淡,不把拳頭亮出來,不要獠牙伸出來,不打疼這些倭寇,誰把你當回事。”
走到了島津忠恒的麵前,用腳尖踢了踢他,說道:“起來吧。”
“嗨。”
島津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九十度大彎腰,簡直比孫子還要乖覺。
這時候明汝新冷笑一聲:“島津忠恒,我朝天兵打破鶴丸城已經三天了,按理說你能跑到其他的藩國藏身,甚至去向什麼狗屁征夷大將軍求救,卻為何留在鹿兒島周圍,試圖召集舊部,抗衡****?”
島津臉色發苦,他要是能逃跑早就逃跑了。
“啟稟大人,罪人不敢走。”
“為什麼?”
“因為,因為罪人有太多的仇家,他們都想罪人死掉,落到他們手裏,比死還可怕。”
事到如今,島津忠恒倒是沒有說瞎話。薩摩藩勢力強大,在日本之中,也算是前幾大藩國。而且由於拿下了琉球,控製了中日之間唯一的商路,薩摩藩聚集大量的財富。
不光有了錢,他們通過貿易,甚至弄到了不少西洋的火器,學習西方知識。算起來裝備也在快速提升,德川幕府也想過幹掉薩摩藩,可是卻有心無力,隻能盡量壓製。
如果沒有義州兵的介入,這種局麵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黑船事件,日本國門洞開,以薩摩藩為代表的西南強藩積累了足夠力量,幹掉了德川幕府,推行明治維新,把日本帶向了罪孽深重的道路……
“大人,我島津家族曾經和德川家族作戰,而且把持著海上商路,其他各個藩國覬覦日久,若是知道島津家族戰敗了,他們一定會落井下石。”島津說著竟然抽出一把匕首,周圍的衛兵以為他要行凶,急忙舉起火銃,張海川淡定的擺擺手,可是士兵們絲毫不放鬆,隻要他敢動手,絕對立刻變成篩子。
島津把左手舉得高高的,一揮匕首,小拇指被砍了下去,鮮血奔湧而出,他咬著牙,忍著劇痛,向張海川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