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阮曄和他下人的關係也疑點重重。

按說他們認識多年,但怎麼相處起來如此怪異。

若是粗心一點不會看出什麼,但顧圓圓因為觀察細致入微,幾乎一直注視著他們,所以有不少奇怪發現。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阮曄是位左撇子,就連把脈,拿東西都偏愛用左手,而且非常自然。

但照顧他多年的下人竟然不知道這一點?

從剛才的站位和遞藥匣的動作都是在他右側,這也是大多數人習慣性站位。

但對於左撇子的人就很不方便,所以阮曄接藥匣時專門示意他來自己左側。

如果真的熟悉對方,這種事應該最了解才對,但…他們表現的卻讓人意外。

還有一點就是阮曄問顧老太病情,一開始提問還算正常,到後麵問的都是跟病情無關的問題。

像是她的口頭禪,喜歡說什麼話,表現出什麼怪異行動。

雖然她不懂醫術,但這些年陸陸續續為顧老太請過那麼多大夫郎中,印象中從沒一位大夫會問這種問題。

讓人感覺就好像在套話似的。

“顧鄉君放心,比老夫人還嚴重的毒我都解過,雷公藤的毒我也有辦法。”

見她一直審視自己,阮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自信的說。

“阮大夫的話我自然信,不過我們為奶奶請過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而且奶奶平時隻跟我們這些家裏人打交道怎麼會突然中毒呢?”顧圓圓眉頭一蹙,佯裝不解的問。

她的表現讓阮曄微微鬆口氣,暗暗跟下人對視一眼。

然後緩緩繼續道:“如今老夫人的病隻有我能醫好,至於你說她為何中毒,那這事就得靠你們調查了,不過以我判斷老夫人體內的毒已有幾年時間,鄉君想想有誰可能對她下毒?”

“難不成是我三叔顧鐵牛?”說話時,顧圓圓還特地往阮曄下人的方向瞅了一眼,但他頭依舊深埋,看不出神情有何異樣,無法完全證實內心猜測。

“鄉君何出此言?”阮曄比想象中的要冷靜,平和的問。

“因為我奶奶一直跟我三叔一家住。”顧圓圓順著他話解釋道。

“喔,這麼說來鄉君三叔很孝順啊,怎麼會下毒呢?”阮曄意外的問,“除了他外,顧老夫人身邊還有其他關係比較親密的人嗎?”

“我大伯一家時不時也會去看望。”顧圓圓回。

她們二房隻有在一家都穿來後才跟顧老太有來往,那時她頭腦已經糊塗,中毒有段時日。

“顧鄉君,凶手找到了!”阮曄突然激動的說。

顧圓圓:“……”

“你說的凶手是誰?”她好奇的問。

“雖然我這麼說有些無禮,但為了顧老夫人身子著想,我隻能得罪了,凶手應該是你大伯一家!”阮曄神情嚴肅而正經。

“阮大夫,你…為何這麼說?”顧圓圓滿臉的問號,更不解明明他來是為顧老太看病,怎麼莫名地變成斷案。

“鄉君,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有時候真相就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我懷疑因為顧老夫人跟你三叔住讓你大伯有危機感,擔心被多分家產,所以才做出下毒這種事。”阮曄認真分析道。

殊不知,顧圓圓嘴角微微一勾,眸子亮了亮,似乎捕捉到什麼。

轉瞬麵色又恢複如常,不敢相信的說:“阮大夫,我奶奶在幾年前就是位普普通通的村婦,她哪有什麼家產,你別說笑了。”

“這誰知道呢?反正我身邊有不少這種兄弟為爭家產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斷絕關係的事。”阮曄仿佛見怪不怪,忍不住又瞥了旁邊下人一眼,主動讓他為自己作證道:“你說是不是?”

“是。”男子聲音低沉的幾乎聽不出音色,飛快的連連點頭。

“閉嘴,剛才就是你一直在誣陷我給自己娘下毒?”顧鐵錘突然闖進來,他在旁邊聽半天實在忍無可忍,按耐不住,很想破口大罵揍他一頓,考慮到正熟睡的顧老太,他還是壓低音量,隱忍怒氣質問。

“你…你是?”阮曄措手不及的躲到下人身後,似乎真怕他打自己,滿臉驚慌。

與之相比,下人表現的就鎮定多了。

一時間顧圓圓都不知該怎麼回答阮曄的問題,因為他話像是問她的,但目光卻又盯著身前的下人。

場上突然陷入了片刻的寂靜,感覺到下人不會回答阮曄,顧圓圓才介紹道:“他是我大伯,也就是你說的凶手。”

說到‘凶手’時她刻意加重語氣強調幾分,麵上帶著戲謔的笑,似乎在看他怎麼收場。

至於顧鐵錘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當然是她派人叫來的。

除了他外,顧圓圓還叫來顧林氏,顧鐵柱,易卿承等人。

不過都還沒到,在路上罷了。

從剛才到現在陪他們玩了那麼久,真正的重頭戲終於開始。

序幕即將拉開,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