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錄取名額讓出來,反正你成績好,來年再考也一樣。你複讀這一年的學雜費我們家全包了,另外再給你五萬塊,你覺得怎麼樣?”
麵前的中年女人穿金戴銀,高昂著下巴,一臉施舍的表情。
“而且你哥薑大川轉過年就滿三十了吧?聽說正和隔壁村的王嬌雲相看?有了這五萬,王家指定會鬆口的……”
阮明瑟剛擺脫失重感,與這具新的身體融合完畢,杏眼微抬,就見麵前狹窄破舊的老平房裏擠滿了人。
她眉頭一挑,正要說話,右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明丫啊,你桂芳姨說的沒錯啊,大川的親事成不成就看這一回了,有,有了這錢,彩禮就夠數了。明丫,當媽欠你的,你再讀一年吧?啊?”
身形瘦削、形容憔悴的小個子女人雙手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住阮明瑟,攥得她右手臂生疼。
“讀什麼讀!一個丫頭片子長這麼大不嫁人,成天在家吃幹飯、做白日夢,還想當大學生?”
身後疑似原主親爹的黑臉大漢,一巴掌拍在桌上,惡聲惡氣道:“不用給她出學費,老子供她讀到高中就夠對得起她了,還想幹啥?老子做主了!這啥名額就給你們家妮娜!都是姓薑的,說五萬就五萬,多一分不用給!”
被稱為“桂芳”的女人這時才露出一抹笑,矜持的表示:“那成,還是老六爽快,趕明兒上我們家喝酒去,你兩口子都去……”
眼看屋子裏的人三兩句話就把原身的命運安排的明明白白,阮明瑟心下毫無波瀾。做任務經曆了七八個世界,比這更不靠譜的親娘老子她也不是沒見過。
她懶洋洋的在腦內道:“前情,念。”
係統:“……宿、宿主,人家不叫前情,人家是您的係統——”
阮明瑟淡淡的“嗯?”了一聲。
係統頓住,半晌才抖抖索索開始科普世界劇情。
這個世界的原身名叫薑明瑟,性格軟善卻很有學習天賦,她自小刻苦、一心讀書。可惜,她大概是薑家一眾“歹竹”裏唯一出的“好筍”。
薑明瑟親爹薑老六年輕時就是薑家村有名的無賴,攆雞打狗、無事生非就算了,三十八歲上才娶了薑母周小菊。自此後,飯有人做、衣有人縫,田地裏的莊稼也有人侍弄了,他閑著沒事吹牛賭博喝老酒,酒喝多了就回家打老婆孩子。
與之相比,薑母周小菊算是傳統的農村婦女,她任勞任怨、任打任罵,還活不離手。此外,她性格懦弱又執拗,還有一點好壞不分。
從前也有人見她被打的太慘,找來村支書、婦女主任幫忙主持公道。可周小菊拖著一身傷,愣是全向著薑老六說話,還倒過來怪罪主動幫忙的鄉親。而且,跟薑老六一樣,周小菊理所當然的重男輕女,髒活累活全是閨女的,好吃好玩則都要留給兒子。
至於薑家這輩唯一的男丁薑大川,和薑老六可謂一脈相承,他勉強讀完小學,早年也跟村裏人去過城裏打工,可惜做了沒幾天,工資一分沒得,倒欠了幾千塊錢賭債回來。